是美人。
极为美丽的女人。眼波微微顾盼,满室里,忽然就刮起了春风。
这样的美人,景颜走遍了天下,也只遇到过一个。
司徒曦。
无怪乎满堂男人层层叠叠的涌上去,将司徒曦拱卫在中间。
暮言咂嘴看那边盛况,“多年不见,司徒还是这么万众景仰啊。”
回头去看景颜,景颜眼神清澈见底,看她望过来,说,“不去打个招呼?”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无数人围绕在司徒曦的周围,一层一层涌上去,又一层一层退下来,拥挤不堪。
“我对沙丁鱼没有兴趣……”暮言嘟囔了一句,“有机会再说吧。”
景颜靠在墙上,笑着对她举杯,暧昧灯光下,绘出一副流畅剪影,“暮言,你后面四点钟方向,料理台,方浩然,单独一人。”
暮言手里拿了一杯威士忌,闻言神情僵住,一顿之后,抬手把杯中一饮而尽,喝酒的时候眼睛闭着,放下杯子的姿态,有点咬牙切齿。
然后大步走到自助餐台前看着纯法式的食物品种挑挑拣拣。
景颜笑吟吟转过脸,灯光衬得司徒曦大红色低v礼服愈加耀眼,头发卷卷的放下来,每一个眼风都可以写出一整句话。她说笑话,听的人都笑了,微微露出得意神色,卡地亚的链子,随手拿起来,随便叫身边的人帮她戴,都不认识,对方乖乖顺从---飞扬跋扈得可爱绝伦。
嘴角无声扯开一抹笑,景颜举杯,遥遥敬她。
司徒曦似有所觉,眉峰微蹙,望过去,正看到有人一拍景颜肩膀,迟疑道,“景颜?”
是熟人,景颜转过头,叫出那个人的名字,眉眼都是笑意,“林雨?好久不见。”
那人怔怔看了她许久,只差没有要求拿身份证件检查,终于确定她的身份,立刻叫起来:“哎,苏珊,过来,真的是景颜。”
陆陆续续,好几个人跑过来,都是曾经关系不错的朋友,现在一个个轮流拥抱她,激动得不行,“景颜!颜之!真的是你,你一点都没变!”
景颜笑嘻嘻一个个抱回去,“这算是夸奖吗?”
那个林雨一身淑女打扮,此时却激动得眼睛都要鼓出来了:“好你个颜之,一跑就是快十年,音讯全无,你今天不给个交代,我……”
一双手已经伸过来,景颜忙躲,眼角瞥到暮言端着盘子过来,连忙躲过去,连声道,“林雨,形象,形象!”
还是不得幸免,被揪出来,嘻嘻哈哈的闹。
临出门时徐璐叮嘱景颜,既然酒品差就千万注意不要喝多,但是此时此刻景颜真宁愿自己喝挂了,好过众人皆醉我独醒地面对这群魔乱舞的世界。
走廊里灯光幽暗,四面楚歌,震得景颜脑袋一阵一阵发晕。
景颜扶着烂醉如泥的暮言往洗手间走,脑袋钝钝的抽痛,洗手间洒下来的灯光刺目却毫无温度,景颜拍着暮言的背,看她吐得稀里哗啦,掏湿巾细细抹干净她的脸,半晌,道,“我想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暮言神智清醒了点,“你不唱歌了?”
景颜侧过头笑笑,开门关门之间,各个包厢里飘荡出来的歌声歇斯底里混在一起,隐隐约约传过来,也如同魔音灌耳,即便眉眼间淡淡疲惫,她的气质依然宛如青竹一般挺拔,与这里整个环境都格格不入,“我有点累了。”
暮言最后抄水洗了把脸,用手狠命的搓,“我还是等结束再走吧。”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甘心,我还没有表白。”
景颜抄着手看她,嘴角浮现笑意,“好运。”
暮言低下头,“我是不是,傻过头了?”
景颜揉揉暮言的头发,“不,这样刚刚好。”
我也一样喜欢你少年时爱上的那个人,在大太阳的夏天奔跑在篮球场上,你抱着他的钱包,他的钥匙,他的外套站在树荫下,目光一刻不敢移开,甚至觉得阳光明亮的已经使自己瞎掉。我想他的确是应该被爱的。
你说起他的时候,眼睛那么亮。
你去,暮言,你尽管去。
你总要开放在他眼前,要他知道,你爱他。
目送暮言打开包厢门进去,景颜以为这纷乱的一晚终于过去,只是转过一条过道,拐角处司徒曦颀长的身影叫她再吃一惊,生活很精彩,故事也许并未结束。
司徒曦所在处是出去必经的过道,想绕远路避开都不可能,她侧身靠着墙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景颜,居高临下,风姿卓然。
景颜叹口气,走过去,“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其他人呢?”
司徒曦答非所问,“有时间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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