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徵羽一路心急赶路,一连跑了三个时辰没歇气,越往前跑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重,还不自觉的往下滑,抱也抱不住,这才把马慢了下来,往前探过头对石辰珩看去,好家伙,睡了。这么颠簸也能睡着,想起两人一早起来也没填过肚子,她是练武之人这点饥迫不算事,可她家相公可是官宦世家里养出来的嫩芽,还没怎么折腾就打蔫了,怪她心思不周,也亏得这人能一路忍着不叫。角徵羽把马拉停在客栈前轻叹一声,石辰珩早已知道她在边关被养大,性子肯定不如中原女子温顺贤良,也不知这人当初是不是被妖怪侵邪了,一门心思要娶回来的却不是能给她好生照顾的女人。
看着这张睡颜一时还真有些不忍心叫醒她,可角徵羽怜香惜玉的心就那么点,刚才那点感概全用光了,现在她只想快点填饿肚子赶去大名府看父亲,可还有好长的的路要赶呢,可得加快脚程了。没再犹豫,两指用力的掐在石辰珩近乎红透的耳垂上
[醒醒,口水都滴衣服上了,叫人看了成何体统。]
石辰珩就着疼清醒过来,摸摸耳朵上残存的疼痛感,回头对角徵羽看去,这一眼不知为何饱含了不舍和依赖,看得角徵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有点避闪的问道
[做梦了?]
边问边偏开那眼神下马了,站下边伸手接着石辰珩下来,石少爷也是马背上狩猎长大的,只是这会不知怎么的就和马镫陌生了,完全像个新手一样落马扑进了角徵羽怀里,客栈里边坐的人发出的笑声让角徵羽脸上微微烧了起来,嗔了石辰珩一眼
[冒失,刚才那下掐轻了,该再重些让你彻底清醒才是。]
里边传来的笑声石辰珩也听见了,难得羞赧的吐吐舌头,跟在角徵羽身后不回嘴。
小二哥热情的把饭菜给端桌上,边下菜边和客人热络
[两位客官这是往哪里去?往前可就两条路,一条往麟州,一条往大同府,麟州在打仗,大同府黄河泛滥,两处可都不是好去处啊。]
角徵羽记起麟州向下就是银城,那里已是西夏地界,又开战了,一处天灾,一处人祸,一处大旱,一处水淹,这真是个多灾的年岁。保国是为了什么,保国是为了保家,有家有室的人,是该安安份份过日子,还要把这份小日子过得红火才对得起那些在边界守家为国的男儿。石辰珩看角徵羽满眼的忧虑,不由得暗自惭愧,她于国事,真乃一窍不通,就算想感概些什么,也无从所起,以前听别人谈论,她只是在一边听,如今见角徵羽忧心,她似乎感同身受。
小二一声菜已上齐,两位慢慢吃,这才把角徵羽唤回了神,一看石辰珩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的,似乎精神不佳,想想该是自己刚才的心境影响到她了,笑笑凑过去
[说说刚刚做了什么梦,我想听。]
石辰珩见角徵羽凑过来,微退回些,龇牙咧嘴的嘿了两声,摇摇头,她不想说,角徵羽不依不饶,似乎石辰珩再不说她就要凑到她脸上去了一般,这要搁别人身上搁以前的时候石辰珩绝对顺势痞了,可角徵羽就是她的克星,绝对的。
她现在只想着要怎么躲,躲无可躲之后投降,她说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把我丢在荒郊野外,然后跟一个同样武功高强的人一起飞走,我想抓也抓不住。]
石辰珩等着角徵羽来安慰安慰她,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角徵羽扑哧一笑,不当回事的喝了口茶
[你为何觉得我会不要你?]
石辰珩被那一笑酸了下心,但还是很诚实,心里咋想的就咋说
[你会嫌我一无是处。]
角徵羽点点头
[你确无所长,但,我要你那么有出息做什么,再演出陈世美给世人看?你就这样挺不错。]
石辰珩哦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只是为了找个不能负心的人?是不能而不是不会?难怪会答应嫁给自己了,自己确是不能负心于她,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了哦。。。
10
10、轻重...
角厚德坐在院里的摇椅上纳凉,不远处就是他那毛脚女婿石辰珩正在忙着给他做拐杖,伤筋动骨得养着,还好能接上,要真瘸了他这官路也就走到尽头了。角徵羽从厨房端出碗黑乎乎的药,角厚德还只闻到就捏着鼻子皱眉头了,这女儿把蒙古大夫那一套是学得像模像样,只是苦了他每天要和这些偏方打交道,又不能不吃,好歹女儿一片心意,等角徵羽把药端到面前来时对石辰珩喂了一声,辰珩放下手中的篾刀看过去
[爹,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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