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脚再次落在刚才那个地方的时候,周围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而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镇长的儿子静在那里不动,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发生刚才那样的状况,便松了一口气:「故弄玄虚!」便招手让后面的人不用怕,尽管跟上来。
但就在后面的人刚要挪动脚步上来的时候,秦灿突然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有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般,连他都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便往后退了两步,脚才刚站定,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眼前顷刻被一片黑色挡住了视线,耳边则是那些百姓一边高声惊呼、一边胡乱逃窜的声音。
地上裂开一个大洞,一股黑色的液体猛地冲了出来,就像是从地底窜出了一条巨大的蛇,直朝向那些百姓奔去,但是这条「蛇」只是高昂起脖子发了一下威,就整个落在地上,形成很大的一滩水洼,紧接着那些黑色的液体又全都从刚才喷涌而出的地方流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小元走了过来,凑出脑袋去看刚才从地里喷出黑水的地方:「怎么好端端会这样?幸好没伤了什么人。」
阿大忙将她拉了回来:「小元姑娘,这里还是不太安全,你和大人先回里头去吧,我们几个把这些坑给填一填。」
小元点点头:「一定是那些人太过分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秦灿愣在那里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直到阿斌过来连唤了两次大人才回过神来。
「大人,您先进去里面吧……」
他们心里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强行带走秦灿,说不定秦灿还能阻止一下那些百姓,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虽然他们并不是真的黑云九龙寨的人,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和县衙这些人也都有了感情,更是一点点看着这位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王爷,是怎么在他们心里筑起一道高墙的。
对于三当家的死,他们深感自责,知道秦灿也许不想看到他和阿丁,但现在情况诡异而危险,阿斌还是拿出了一个属下的本分。
秦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往里头走了,一路神情凝重。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见,刚才那股巨大的黑水喷涌而出的时候,他似乎看见黑水里面藏着一只眸子通红的蛇头,那只蛇头还回头看了自己这边一眼。
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鸡妖作乱的时候:「镇上的百姓也是这样吵到自己的县衙门口,谩骂斥责自己的无能,还用鸡蛋烂菜叶丢自己……。那个时候,颜璟一言不发地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结果百姓丢向自己的东西有一部分丢在了他的身上。当时他用他前黑云九龙寨三当家的名义,向百姓保证一定会抓到鸡妖,否则便自行离开。……」
「而方才的情况,是那样的相似……」让秦灿几乎有种错觉,刚才挡在自己身前的就是颜璟。
——和往常一样,不管平时两人再怎么打闹;不管之前两人有什么不开心,一旦遇到了危险,那个人便是那样强势不容分说地将自己拦在他的身后,为自己挡下所有的危险。……
廊上正好碰到了既醒,大约是见秦灿一脸凝重,边走边沉吟,便问道:「大人遇到了什么难题?」
秦灿抬起头来,对于既醒的好意,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多谢大师,刚才在外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只是有些惊魂未定。」
既醒点了下头:「这便好……这便好……」想了一想,又道:「对于颜施主的死,贫僧知道大人心里一定是很难过,贫僧本欲开解安慰大人,但转念一想,死生之事,是大人心里的结,而要解这个结,非要大人自己才好。故而贫僧也不多言,会替颜施主多念几遍往生咒,消除颜施主身前所造业障,望他早入轮回,来世再为英雄。」
——这一说,说得秦灿心里又是一阵酸,不过他很感谢既醒没有说那些宽慰人的话语,那些话对于他来说一点都没用,反而徒增伤感,就如既醒说的,那个结在自己心里,要解也只有自己。……
秦灿谢过既醒,就要往书房走,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请问大师,常闻人之心中执念,其量不可估也;有些人执念太深,死后流连人世不肯遁入轮回。我在办案的时候也曾办到过类似的案子,但不知怎样的执念才会如此深重到生死都难以放下?」——
秦灿想到的是办庄家那个案子的时候
——小元无意中将幽梦带了回来,以及大半夜给阿大送香囊的女子……。他相信,一定是庄情死不瞑目,才会用尽各种方法,将她真正的死因告诉自己。
既醒嘴角含笑,道:「人世的七情六欲都可成为执念,而最难以化解的两种——便是情与仇、恨到无以复加的执念;以及刻在三生石上的情爱,倘若这些执着无法放下,那么迟早会有大祸……」
秦灿脸色一变,露出几分担心之色,而后神色稍微缓了一缓,才拜谢过既醒,转身回了书房。
既醒目送秦灿离开,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却分外好听的声音:「和尚,看不出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的……」
既醒收回视线,不由愣了一下,人情味……
自己从未被人这么说过……
因为在县衙前发生的事情,整个县衙被当日亲眼所见的百姓描述成了妖孽的老巢,县衙里那些人早就被妖怪吃了,现在这几个都是妖怪变的、迷惑众人的。秦灿听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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