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起了床,吃过早饭,去马厩牵了马出门。说是要埃尔弗带路,其实也只是信马游缰。
麦肯齐庄园与德贝不同,四周并没有不见人迹的荒地,芮格日的地界里,不是林苑就是牧场或者农庄。从庄园背後出去,过了一座小石桥,绕过蜿蜒曲折的河道,一路延著缓坡向上,在绿荫青葱的林苑里穿行。林子里有雀鸟的叽喳声。苛布里耶大叫一声,说:“天哪,我竟然忘记叫里弗斯先生找把猎枪带出来。知道吗?庄园里的各式各样的猎枪可是了不得的收藏,这下真是浪费拉。”埃尔弗耸耸肩,说:“咱们以後多的是机会,这次,就当是对那些鹧鸪们发了一回善心吧。”苛布里耶说:“好吧,那麽明天咱们再带上猎枪,到时候就有烤野味当晚餐吃了。”
其实除了可以打猎以外,林苑里的景色也非常漂亮。并不是原始森林一样的遮天蔽日的密林,而是经过人为修植的一小片一小片的树丛,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起伏的山坡上,穿梭其间赏心悦目。穿过了这一带小树林,到了一片高地上,前方俯瞰著的,是一大片略低洼的牧场。山坡上绵延不尽的是绿油油的苜蓿地,正当暮春,点缀著星星点点的粉紫花朵。时不时听到狗吠,是牧羊犬驱赶著大群大群的羊。
埃尔弗说:“其实我觉得,不谈打猎,在芮格日做个牧工也很不错。没有争斗,更不用打打杀杀,每天早上起来,骑上一匹小马,带著几只牧羊犬就可以出发了。不用刻意往什麽方向走,就让羊群自己去喜欢的地方吃吃草散散步。晚上太阳下山的时候,吆喝著把羊群赶回圈里,一天就算过完了,多好。再说,那些毛茸茸的绵羊多可爱。”
听了这话,苛布里耶忍俊不禁,说:“埃尔弗,你不会真以为养羊是这麽简单的事吧?你大概连公羊母羊都分不清吧。”
☆、小王子的幸福200
埃尔弗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说:“也不会像你说得那麽困难。如果我是个牧羊人的话,当然会懂得那些的。”
苛布里耶说:“没错,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羊倌儿继承了父亲的活计,所以变成了羊倌儿。陛下继承了先王的王位,所以当了国王。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这话正好触及埃尔弗的心事,不过他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说:“我真荣幸,苛布里耶,你肯把我跟羊倌儿相提并论。”
苛布里耶说:“也许我平时循规蹈矩挺合时宜,但是心底里我还是挺向往乌托邦的。”
埃尔弗说:“哦,你还挺时髦的。那本书我也读过,当然没花多少心思,我想,那只不过是把《理想国》转述了一遍而已,缺乏创见。每个人对理想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真没被里面描述的情景打动。”
(我瞎掰的,两本书我都没看过)
苛布里耶说:“埃尔弗你大概是误会我了,当然我表达的也不太清楚。比起那个太过具象的理想国度,我更赞同你的说法,每个人对理想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匍匐在地上仰视你的。”
埃尔弗不耐烦地一摆手,苛布里耶却截住了他的话,说:“别再讲那些妄自菲薄的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也许你早已不记得我第一次跪在你面前时许下的誓言,可是我没有一刻忘记过。我没有什麽宏图伟愿,当日的誓言就是我的理想。不过我同时是深爱你的,也在用情人的心希冀你给我同等的爱,在这种心情里面,我又觉得我跟你是平等的。没有什麽道理,我只是单纯地这样觉得。当我爱著你的时候,你是羊倌儿也好国王也好,对我来说并没有什麽分别。”
在这一番热情的表白中,埃尔弗却不由自主地悲伤起来,说:“苛布里耶,难道我做了什麽让你伤心的事情吗?难道我没有给你一个情人的所有诚心吗?”
苛布里耶说:“没有,你没有做什麽要让我伤心的事,但是你也从不肯坦率地说出你所有的想法。你生下来是王子殿下,後来是国王陛下,也许所有的人都告诉你,在这样一个位置上任何时候都不能讲出心里想的,但是我希望我可以做你的例外,你认为这是我的妄想吗?”
埃尔弗说:“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说的必要,如果说或不说都不能改变事实的话。”
苛布里耶说:“那麽我来说吧,埃尔弗,要是再不说出来的话,你都要被你自己逼疯拉。我很幸运,我爱著的人也爱上了我,可是你把对过去的回忆当成了你的理想,然後认为爱上我就背叛了过去背叛了人生,并且一直战战兢兢夜里都要被吓醒。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呢?现在的爱怎麽可能成为对过去的背叛呢?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过去有回忆有信念吗?”
☆、小王子的幸福201
苛布里耶的话一片挚诚,就像是从心底里和盘托出一样,然而就因为其真诚,同时也尖锐得像鞭子。埃尔弗几乎无法招架,从未宣之於口的秘密竟然被看得一清二楚,无所遁形,而且被苛布里耶这样一说,自己的那点用心甚至显得有些卑劣,脸上腾地热了起来,嗫嚅著说不出话。
苛布里耶说:“别怪我,我不是想冒犯你或者激怒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我说过,对於安德雷卡殿下一直是非常尊敬的,也非常明白你对他的感情。”
埃尔弗说:“是吗?你明白吗?”
苛布里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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