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伊皱眉,显然没有听进去,取下背上的剑一副要拔刀相助的样子。
大娘心善,抓住柳梓伊的手急忙说:
“姑娘可别白送了x_i,ng命,这些人哪是我们能招惹的。别说那是赵侯爷家的公子,得罪了府衙上的小吏那可都得褪层皮啊!”
赵侯爷,柳梓伊喃喃道,她知道哪是谁了。
前朝江北的祈王,大夏开国时有从龙之功,虽然不是王爷了,却更得今上的信任,封了开国侯的爵位。
柳梓伊冷笑,她本该也姓赵的。
卑微的哀求没有让剑指着他的人心软,赵家的公子手起剑落,就要往那汉子的胸口刺去。
突然他手腕剧痛,手一松,剑落在地上,一柄未出鞘的剑砸在他的手腕上。
赵家公子疼的龇牙咧嘴,一看是个不知死活的女子,竟敢伤她。
“哪里来的臭/女表/子,敢打老子!”
柳梓伊冷漠的看着他,“打的就是你!”同姓赵,祈王一家却是赵氏的叛徒。
“还不快走!”柳梓伊对跪在地上的汉子说。
被她一提醒,汉子急忙爬起来就往外面跑,虽然得罪了侯爷家,逃走至少能捡回一条命,总比横死当场好。
“还敢跑?”赵家公子捡起地上的剑,抬脚就追。被突然横过来的脚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老子先杀了你!”赵家公子面目狰狞的抬剑向柳梓伊挥去。
江北,开国侯府。
赵侯爷在花园里悠闲的逗着他养的两只画眉。
“老爷!!不好了!三公子被人给刺了一剑!”
赵侯爷手一哆嗦,鸟笼摔落在地。
汴京,皇宫内。
巴特/尔在东宫写着太傅布置的策论。
一名内侍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啪!”
毛笔被巴特/尔拍到桌上。
“你从哪里听到的!”巴/特尔惊道。
“义父在御前当差,听见枢密院的大人向皇上禀报此事,干爹知道小的在东宫,才透露给我的。”
巴特/尔点点头,嘱咐道:
“父皇最忌讳下人泄露御前的消息,你要是想留着脑袋就别出去乱说。”
“小的省的。”
巴特/尔没了继续写策论的心思,在宫内走来走去,他挂念的人总算有了消息,却又要面临极困难的境地。
他若是急着去见柳梓伊,被父皇知道了,恐怕对柳梓伊反而不利。
梓伊,为什么你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赵侯爷家的三公子如今重伤昏迷,生死未卜。柳梓伊伤了人,但当她说出她是当朝皇后的侄女后,赵侯爷看着这张像极了记忆中叶昭的面孔,也不敢自己处置了,只得上书禀报此事。
京城里下了批文,让他把柳梓伊送往京城处置。
柳梓伊觉得自己的人生讽刺至极,有仇,娘亲让她放下,有恨,又是仇人将她养大,就连这一回,亦是她一直厌恶痛恨的关系救了她。
即使遮着帘子,柳梓伊也能感觉到外面嘈杂的环境渐渐安静下来。
应该是已经进了皇城了,出入皇宫无数次的柳梓伊推断出来。
果然,没一会,门锁被下,车门打开。一名板着脸的内侍面无表情的称述:
“下来,皇上要见你。”
一旁的侍卫将双臂被缚在背后的柳梓伊拉下来,还不及她站稳,就押着她往后宫走去。
天已经黑了,虽然每一条道路都点着灯,可更多的地方仍然隐在暗处,寻常人走在皇宫里,一定会迷路的。
可柳梓伊发现她还能认出去后宫的路,东边的石头路是去往御花园的,北方的石板路通往的是帝后的寝宫,南边的......
柳梓伊不愿再回忆,在外人眼里深不可测的皇宫高墙里,她竟然找到了她在漠北也未寻到的归属感,这样的认知拉扯着她本来就游移纠结的心。
她跟在内侍后面,来到了她从前极少进入的御书房。
那人以前看她时,总是皱着眉头,幼时不明白为何皇姨父不喜欢自己,直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能在这后宫活着长大已算得上奇迹。
她知道了身世的事情必然瞒不过在汴京布满眼线的乌恩,且她也不能容忍自己再这样认贼作父下去,她选择了逃离,离开汴京,这一逃,就是数年。
御书房内灯光有些昏暗,那人不似她记忆中那样时常埋首在奏折中,而是依着靠背,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不知道皇帝陛下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总管走到乌恩身边,弯腰轻声唤到。
“皇上,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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