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楚天阔面前,药真慢慢蹲下身去,抬眼看着楚天阔的眉眼,认真道:“楚天阔,你再死撑着守着你那二指宽的薄面,会散灵,会死。”
楚天阔看着药真靠得如此之近的脸庞,周身冷香浮动,对着自己说话的神情又带着几分严肃,眉头微微蹙起来,心头狠狠动了动,下意识的,就开口问了一句万年前问过药真无数遍的那句话:“只跟我一人结为仙侣,好不好?”
药真突然觉得岁月之风呼啸,恍然间彷佛身至万年前的那棵俩人初遇的巨柳下,蔓蔓绿枝缓缓和风微微摇动,晃出一片静谧又温情的阴凉。
想起那个站在阳光里手舞足蹈,给坐在树荫下的他讲着奇志怪谈的少年;那个抓鸟的时候,被他踩了好久肩膀疼得呲牙咧嘴的少年;那个总是一脸阴霾,谁和他亲密或者谁欺负他了,总是和人掐架掐得灰头土脸的少年。
回过神来的时候,药真的双手已经被神色激动的楚天阔紧紧握在掌心,“小真,你动摇了,是不是!?你离开他们,我发誓再也不为难他们。什么都别管了,就我们两人,远走高飞,行不行……?好不好……!?”
药真碧色大眼波光流转,紧紧看着楚天阔急切的眼睛,狼狈中带着期盼的,微微挂上些笑意的脸庞,第一次对他的情深动容。龙族无论雄雌,均是一世一双人,对伴侣的占有欲极强。
药树族的伴侣观念从来不像龙族,就像药真,他从来都难以理解楚天阔对于唯一的执着,万年前甚至慢慢对他的纠缠心生厌恶。而如今,万年之久的思念……只要不是铁石心肠,总是会有感觉的。
但是想起楚天阔万年前的浪荡fēng_liú,和万年之后醒来依旧不曾悔改的làn_jiāo行为,药真被记忆烧得有些灼热的心慢慢冷却下来。
还有,药真看向上头潭边静静望向自己的六位伴侣,再想起自己解封记忆中长老父母族人的遗愿……他不能,他已经有了六缕缠绵的牵绊,还有肩头早已背负的沉重责任。
大眼平静下来,深深看着楚天阔的眼睛,摇摇头,慢慢将手抽出楚天阔的大掌。还是没有用吗?楚天阔嘴角的笑意一丝丝湮灭下去,逐渐充斥暴虐的绝望。
楚天阔低下头,双拳紧紧扣住双膝,猛地起身,一把握住药真的手,跃出才恢复平静不久的潭面,一手按在自己胸口,竟是挖起自己本命龙珠来,声音带着修罗般的阴冷和缠绵的痴意:“那我便毁了这世间,连同你我一并毁去。这样你便不会再属于任何人,黄泉路上,只有我能握着你的手。”
药真大惊,却是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楚天阔铁钳似的手。灵力被龙威阻滞,运转不畅,药真的身体和楚天阔的身体强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惊慌之下却是什么术法都想不起来用。
周遭龙威狂暴,黑云渐聚,眼见楚天阔竟然要剖开自己胸口挖出龙珠的时候,药真终于怒了。盛怒之下,腾出空着的一只手凝聚灵气于掌心,便狠狠地给了楚天阔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极狠,清脆响亮至极,直打得楚天阔偏过头去,嘴角流出一丝血线,体内凝聚起的灵力四下散去,龙威和黑云也都一瞬间消失无踪。
药真被气得浑身发抖,周身碧光环绕,立时挣开楚天阔钳制,一把扯起惊愕不定的楚天阔的手臂,猛地将他掼倒在潭边冰上,周身灵力散去,一下扑到楚天阔身上便直接上拳头捶了他一顿。
站在一旁的六个男人眼睁睁看了一出大戏,看到药真如此暴力,本来因为楚天阔强迫药真而愤懑的男人们一个个都变得噤若寒蝉,妈呀,小真之前的一走了之什么的,撕衣服什么的完全算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么。
药真被楚天阔自残的行为和毁灭孤绝的想法已经气昏了头,毫无章法地兜头一顿乱敲,虽然打得不是非常疼,密集的拳头落下来,还真是比较痛苦的。楚天阔起先不明觉厉,躲得十分狼狈,最后实在躲不过了,只好抱头挨着。心底却莫名其妙生出一丝喜悦来。
药真边收拾楚天阔边破口大骂,总是平静而清亮的嗓音因为吼得太大声都有点儿破音:“楚天阔,凭什么,人各有活法,情爱也是!楚天阔,你他娘的太自我也太自私!你们龙族一夫一妻高贵得很,我们药树族从未有这种习俗规矩,老子想不明白,不懂你的情痴似海又怎么了?
“你他娘的整日酩酊大醉是老子灌的,无耻放荡流连香榻是老子拿刀追着砍着让你上的?自己是个软蛋怂货,别他妈老拿爱我不得来当借口!想想,你们那群龙族老不死的千辛万苦寻到一处人族秘境容易吗?倾尽全族之力留下你这混球一人就是让你寻死觅活挖龙珠毁给老子看的?”
“你他娘的敢拍着胸膛跟老子保证,自打出了结界就收了那fēng_liú浪荡的性子?老子男人再多,可他们都是老子的男人,老子放浪,也是浪给他们看!一时失足犹可相谅,可你这混球,一而再再而三,上了多少人!浪货也算人,别特么以为只有干正经货色才算薄幸!是,老子现在是缺你一个伴侣身体成熟不了,孕育不了子嗣,那老子又求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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