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步若再不出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我飞身下场,百忙中先看练儿脸色,原以为她定然不允,谁知道在那叫骂声中练儿眼珠滴溜溜一转,倒是笑吟吟同意了。她抽出背后从未出鞘的寒剑,连同将手中常用之剑一并交给了我,附耳交代道:“你用双剑,不必怕他,我给你镇场。”而后便主动跳到了场外。
虽说莫名,但亦依言动手。之前观战,就知天龙上人横练功夫最了得,如今一试果然,若以腿脚打在他身上,不是如击软絮,就是如触钢板,除非有铁飞龙一般的内功,否则还真不好对付他。可惜我派剑法从不讲究以硬碰硬,这双手剑虽是自明月峡夜战后头一次正式使来,却更胜当初的得心应手,加之宝剑添势,同样不出二十回合,便嗤啦给这老喇嘛身上添了一个大口子,算是不坠白发魔女威名。
那天龙上人连吃两人的大亏,面上实在挂不住了,恼羞成怒一口招呼,那些台下的喇嘛就纷纷上场,意图群起而攻之!练儿连连冷笑,霎时飞身而来接过寒剑,随意挥洒之下,但见被她剑尖触及的人都顿时倒地狂呼,这时候才显出了狠辣手腕!
场中至此大乱,台下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却加入战阵意图浑水摸鱼,其中不乏高手。那风沙堡主成章五原本还想维持场面,但练儿出手无情,他见朋友混战中呼号倒地痛苦不堪,便再忍不住,怒喝道:“众兄弟一齐围上,纵然身死,不能受辱!”堡内群人虽然个个心惊,但听闻堡主令下,却都视死如归人人争上。
即使如此,却也扑腾不出什么大水花来。练儿一力扛去了包括成章五和天龙上人在内的数名一流高手,即便如此也剑若游龙尤占上风!我与她互为犄角之势,不离左右接下其余攻击,不知道是这些年进步了还是敌手真属不堪,也觉得这一战得心应手,全没有当初石莲台之凶险。这般战来战去,那天龙上人先中了练儿的九星定形针,针随脉走再不敢用力,惊恐之下,竟率天龙派弟子一哄而散,徒留成章五气得面色青白,却也无法可想。
随着对手倒的倒逃的逃,风砂堡这边实力大减。那成章五却犹自率群攻打不休,这时候却凭空传来一声佛号,只见一个和尚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场中,沉声念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请快停了干戈斫伐之声!”
见那和尚,风砂堡人有认得的顿时面色大喜,纷纷高呼晦明禅师快来诛魔头,练儿却忙里抽空屈肘拐了我一下,瞪眼道:“这也是你的好安排?”
“和尚好用,有备无患嘛。”我赔笑道,顺势引开了又一把袭来的兵刃。
这晦明禅师之号在天山南北中似有些名头,他一来劝架调停,许多人都纷纷跳出圈子,只有风沙堡主还一副拼命架势不肯干休。问及缘由,原来他认为今日太多兄弟重伤难救,不能交代,对此练儿翻了翻眼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还是岳鸣珂一语道破,说明练儿所刺的都属关节要点,虽然痛苦却非致命之伤,他管保救治,这才令干戈化解。
一场因莫名其妙惹来的战约,又这样略显莫名其妙的被化解了,无论走到哪里,武林中人多还是靠实力说话,那风沙堡主见朋友们也当真无恙,忽然就向我们这边兜头一揖,算做服输了事,而后待将天龙派的所作所为前后一对照,他更是深悔,切齿道被人挑拨利用了。
经过风砂铁堡一战,白发魔女之名算是远播天山南北,听说是再无人质疑,亦再无人敢招惹,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想要的结果,只知道听闻如此时心里十分舒坦,甚至有几分自得的痛快。
为何会自得,想必和练儿最后离开风砂铁堡的一席话有干系吧。当时离开之时,那堡主亲自相送,最后问了我俩一个问题。
他问道:“恕我直言,你们二位,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白发魔女?”
被人看出端倪,这个也算预料之中的事了,毕竟手底下见真章,真正无敌之人并非自己。所以笑了一笑,正要回答,却被一旁之人抢先夺了话头。练儿伸手暗拽了我一把,却朝对方不容置疑道:“你问那么多干嘛?不过一个名头而已,既然你们风沙铁堡是一帮子人,那所谓白发魔女,就不能是两个人么?”
回过头看她,这人面色坦然,仿佛如此回答才是再正常不过的,她身后大漠夜空正繁星闪耀,其中两颗最亮,这才突然记起,今夜正是七夕。
于是微笑不语,携手踏沙而去。
结束了这一战,两年里再没有与谁动过手。我俩按先前计划,去往冰峰花谷定居,那里冰雪环绕,却四季如春,确实是绝好的隐居之地,加之辛家父子当初留下来的家什用具,小物件也不用再麻烦添置了。练儿凭着当初明月峡建居的记忆,就地取材截谷中树木搭了一间小木屋,虽然简单粗陋,却也能遮风避雨,当下住定下来,就算是有了家落了根。
以后日子,其实与岳鸣珂那儿一般无二的普通,练儿主外,依旧隔三岔五出谷一趟,一来打猎二来寻药,我则做些家事,洗洗补补,偶尔缺了什么方联袂远行一趟,去远离天山的镇子采买,顺便散散心打听一下时事。
不过这样的采买大约一年也不会发生几次,因为飞红巾每半年就会来住个把月学艺,这时唐努必会热情捎来许多物资,当然他也知道我们喜清静,每次前来都是烦劳辛家父子带领就是,那辛家父子乐得领命,索性将谷口的窝棚修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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