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的正是铁珊瑚,想来她此刻才回过神来,知道情况不妙,原路折回搜索起来,听得声音是越来越近,杜明忠和应修阳都似有点慌乱,那应修阳道:“快,快将兵器给我!”就见杜明忠依言从草丛中抽出一把钢刀,瞧样式原本应该是看守身上的,刚刚他们不以钢刀偷袭,却改作锁链缚人,当真是狡猾之极。
杜明忠将刀拿在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来,应修阳空出原本扼住我咽喉的手去接刀,另一只手仍是在身后拉紧铁链不放松,待到将刀锋架在我颈边,才似松了口气,随即恶声恶气道:“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躲怕是躲不住了,有你在,我就不相信玉罗刹一干人敢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老子也不亏!”
“等等!救你时,你可答应过我不杀一人的!”那杜明忠急急上前一步道,应修阳警惕地拉住我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冷笑道:“我是答应过你,之前那看守不就没事么?但若是人家硬要招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咱们万一走不出去,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说罢又不耐烦地挥一挥手中刀,道:“你哪儿来功夫管这些?要知道,督主素来只给人一次机会,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舅舅也要给我垫背,若想救他就识相些!你到前头去防着,那玉罗刹诡计多端动作又快,万一有个什么,你要记得帮我挡一挡!”
杜明忠忿忿看应修阳一眼,又歉然瞥了一眼这边,终究还是老老实实依言走到了前面。我心道果然如此,却无法开口提醒他与虎谋皮有多愚蠢,想来就算能提醒亦是无用,索性也不瞧他,专心盘算起来该如何应对才是好。
脑中只管盘算,脚下却要配合,反正挣扎无用,还不如配合些,多多少少能卸掉对方一点防范之心。随应修阳一行走出树林深处,迎面便遭遇了铁珊瑚,她一见这阵势脸色就是一白,嘴唇翕动几下,才以剑尖一指,骂道:“应修阳!老匹夫!你若还有半点算是生而为人,就站出来与我单打独斗,咱们手上见真章!总是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法算什么东西?无耻!”
“哈哈,我算不算人,用不着你这小妮子来管。”无法回头,就听身后那破锣嗓音得意洋洋一笑,脖间利刃又紧了半分:“别过来!早知道你想报仇,当初雪中一役怎么就没弄死你?命还真大!不过你命再大,架不住别人命薄,识相的话就给老子乖乖让路,否则,我让她和当初救你的那个蠢女人一个下场!”
铁珊瑚本就很是激动,一听对方这么说,更是怒到几近发指眦裂,见她情绪如此不稳,我担忧之余,倒有点庆幸起来之前中计的那个是自己而不是她,否则恐怕此时纵是钢刀架在脖子上,恐怕也不能阻止她拼上性命,来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了。
好在如今珊瑚再怒不可遏,叫骂之余总算是没真正失控。应修阳步步进逼,她也知道要步步后退,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是绝不肯爽快让开。嘴上就更是不饶人,骂了应修阳一通,又转而责备那杜明忠,说他背信弃义卖友求荣,应修阳是厚颜无耻老奸巨猾不待怎样,杜明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听着听着忍不住抬头张口,似乎想辩解,却蓦地面色一变,叫了声:“小心!”飞身就横在了我与应修阳面前。
心里叫苦,暗道了声可惜,自己当然知道他在拦什么,下一瞬就听一声惨呼,杜明忠右肩和左腿爆出血花,三点芒星有两点打在他身上,还有一点擦着我耳根掠过了应修阳的头皮,全因杜明忠大声的提醒,令这老匹夫得以及时缩了一下头!
应修阳本就怕遭偷袭,一直小心翼翼躲着以我为盾,他是干瘦老头的体型,身体原就暴露不多,可这三点芒星又快又准又狠,每一点都瞄得都是他暴露不多的肢体,最后一下更是直击印堂索命,若不是被姓杜的鬼使神差发现了,对方根本就没有躲过的机会。
能将小小暗器耍到这一步的,此地无疑只有一个人。
“玉罗刹!”应修阳自然也知道,他躲过一劫,抢先将链子拽得更紧,身体蜷得更隐蔽,我只觉得颈间微微一疼,只怕是有些破皮了,这还没什么,更令人不快的是那把贴在背脊上的声音,“玉罗刹!”这声音叫嚣道:“你再试试,你再出手试试看!我知道你快,知道你防不胜防,但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只要你再出手,就算取了我死穴,老子也能拼着最后一口气割破这人的喉咙,叫她给我陪葬!”
他乍一喊完,无人接口,连之前不停叫骂的铁珊瑚此时也没再出声,她刚刚乘机往前冲了两步,却没有足够时间冲到出手距离,只能再次伺机而动。而另一边杜明忠也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不住惶然的左右打量,一时间只有青石道两旁的树叶随风而动沙沙作响,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
只是等了又等,这剑拔弩张却始终没有化为真正的行动。
脖间有些凉,还有些痒,此时却无意理睬,只一心集中精力留意周遭动静,打心底不信练儿会被这等威胁钳制住手脚,练儿她是喜欢直来直去的脾气,但并不代表就无计可施,只是她的计或者正需要配合行事,而自己理应比其余人都最先明白她的用心。
我这么想,旁人却不会这么想,“玉罗刹,哈哈,原来你也会怕么?”那应修阳见迟迟没有动静,大约是自以为得计了,喜色溢于言表,叫道:“既然怕了就别再藏着躲着,快现身去和那铁珊瑚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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