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玉闻言颔首,遂转身回房,只听执扇又道:“少爷这些日子已吐了几回血了,大夫虽说是因了少爷思虑过甚之故,只是不将此事告知大爷,当真无妨?……”
煦玉打断执扇之言对曰:“何必告知他,令他添了这无谓的烦恼,又有何用……”
执扇急道:“可是少爷……”
煦玉道:“不必说了,我自知晓,你们都下去。”
随后煦玉则入了卧雪听松室,令丫鬟伺候着歇下。
却说不日后便是陈夫人的生辰,此番黛玉倒也精心打扮了,然因了之前被告知此乃欲与自己结亲之家,心下难免害臊。亦不肯独自前往,闻知孙家亦邀请了芷烟,便先行前往侯府,与芷烟一道前往。
此番前往,与了上回黛玉于自家府中招待孙家母女之时是大为不同。念及孙家正是为考察自己,遂心下不免添了许多局促。待随芷烟乘车到达尚书府,孙玉淑亦回了娘家,于二门处迎接她二人,随后又亲自引着进入内堂见了陈夫人。期间,黛玉一直低眉顺目,不肯多说一句,不肯多踏一步,竟较了她头回踏入荣府之时还要小心谨慎。此番陈夫人见罢,只觉黛玉倒也仍如上回见到那般清丽婉妍,只多了几许羞怯。
之后又有孙家府里的亲戚至交的女眷前来,陈夫人倒也需得一一招呼了,孙玉淑见黛玉芷烟二人坐于这处是百无聊赖,遂招呼她二人一道往府内花园游逛去了。此番孙玉淑行于中间,左边挽着黛玉,右边挽着芷烟,好一行光彩照人的仙姑美娈。在花园中逛了一阵,黛玉只觉这孙家花园收拾打理得倒也精致,可谓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较了自家府里的花园,是多了富丽锦绣而少了高妙超逸。待逛过了园中大半景致,孙玉淑又领着二人登上府中最高的楼阁,此楼名玲珑阁,共五层,顶楼供奉赐书,遂孙玉淑方领着芷烟黛玉登上四楼休憩。这四楼已能俯瞰全府之景,黛玉头回来此,便止不住好奇,临窗眺望一回。
可知这玲珑阁亦是建成六面,而五面开窗。此番黛玉与芷烟正分别立于不同的窗前,黛玉正巧面对孙家府邸的外间,不提防彼时孙念祖正从外间书房中出来,眼光不经意间掠过自家的玲珑阁,只见那四楼的窗前正伫立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生得是清丽绝尘,令人见之忘俗;怯弱而不失娇俏,清癯又不减灵动。那等fēng_liú婀娜的气质,当真酷肖那京师第一的林大才子。孙念祖一见之下便知此人正是林煦玉的妹妹林黛玉,与自家联络有亲;加之亦晓今日乃是太太生辰,府中宴请亲友,宾客中亦有林家女眷,方更为确信。却说那孙念祖亦是自小秉承祖训,所谓窈窕淑女,自是君子好逑。见罢黛玉那宛如出尘谪仙之致,不禁酥倒在此,仿佛陷入魔障一般,始知当日父亲对自己所言这林姑娘品貌,当真非虚。
而黛玉见那外间有一青年男子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这方,亦是大感意外,忙不迭将身子闪进了墙边。又见那男子还呆立在那处,只觉该人好生无礼,便开口询问一旁的孙玉淑道:“孙姐姐,那男子是何人?”
孙玉淑闻言方探头往那外间望了一眼,见罢孙念祖,笑了,指着那外间对黛玉说道:“那正是我兄弟膺泰,怎的他竟看见了妹妹?可知此事当真天意也。”
黛玉听罢恍悟,原来那便是孙家少爷,之前心底生出的几许怒气倒转为了羞怯,只道是自己这般被那孙少爷看了去,当真臊煞人也。然又念及该人许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便又按捺不下好奇,不动声色地将身子靠向窗边,偷偷拿眼光往那外面瞅了一眼。见那孙少爷见自己姐姐瞧了他,方回过神来,亦是臊个不住,方转身往廊下去了。
这边黛玉见状,便又觉好笑,见那孙少爷生得虽非如自家长兄那般琼枝玉立,又非表兄那般骨秀神清,亦非如宝玉那般面粉唇朱,然亦是端庄齐整,落落谦和,倒觉心底暗生一片美意。
之后孙家内堂如何大摆筵席,席上多少海错山珍自是不消赘述,只道是这陈夫人在招待众客之余,又抽空专程应酬一回黛玉,只见黛玉与那日在林府相比,少了言语,多了羞怯,倒透出几分小女儿的可人来,将陈夫人的爱女之心勾出不少。陈夫人见黛玉举止稳重得体,期间询问些许林府内务诸事,黛玉虽言语不多,倒也句句在理。此番陈夫人着实挑不出甚缺点,心下已然允了这桩亲事,只待择日再将媒人唤来,正式提亲。
而当日夜里,待众亲眷皆离府之后,孙念祖入内向陈夫人请安,彼时孙玉淑亦在陈夫人处,见罢自家兄弟,方念起日间之事,遂开口打趣道:“祖儿,今日得见林姑娘一眼,竟呆立那处,可是入了迷了?”
念祖闻言臊得满面通红,忙不迭支吾道:“不、不曾。”
一旁陈夫人听罢便问何事,玉淑将日间之事简述一回,随即又问念祖道:“如此,兄弟可觉那林姑娘如何?可还满意?”
念祖倒也如实答句:“此女当真名不虚传。”
玉淑则道:“可知你那般盯着人姑娘家的,指不定人家便恼了。”
念祖闻言急道:“我当时只未料到她是那般貌美之人,倒也未曾虑及他事,当真失礼了。姐姐若是日后得见林姑娘,且替我分辩几句。”
玉淑听罢不禁掩嘴窃笑,对曰:“想必不久后她便入咱家之门,这道歉的话,还是你自己对她讲罢。”
念祖闻言更是臊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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