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书在他老爹还在时就在了,比他在相城的时间还要久,说不定因为自己这么没用最终还会害她丢了工作。“我记得,你快回家陪你老公儿子吧。”陈羽挥了一下手,嘴边露出个痞笑:“再晚点我可不让你走了。”
“您说什么啊,”秘书笑着叹了一口气:“您也别留太久了,早点回家啊。”
她说了再见,给陈羽关上了门。
十分钟后,这一层楼办公室里的最后一盏灯熄灭。
陈羽踏进了电梯,他记住了戴一条围巾。那条围巾,是唯一一条他自己买的、而不是黄小洛给他买的——虽然花的都是他的钱。
电梯徐徐往下,很快到了底。取了车,转动方向盘,慢慢地离开地下停车库,外边的雪还未积得很明显,车灯的光线里照着无数飞舞的小东西,经过一夜,明天这座城市的景致就会变得很不一样了吧。
尽管是寒冷的冬夜,但此刻的市中心依旧车流如梭。朝着回家的路开了一阵,在下一个高架的时候,陈羽的车突然变了道。
他不想回去。
他回去干吗呢。
倒头就睡吗。
这会是一个辗转不眠的夜晚,哪怕还未尝试但陈大少已经知道了结果。
回去那个冷清的地方,回去那个让他一想到黄小洛就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的地方,他还不如睡酒店。
但现在陈羽并不想睡觉。
晚上十点过,红莲酒吧。
陈羽坐在角落里,他点了酒,点了一种两种三四种酒。
他只是想喝点酒,哪怕喝得烂醉也比清醒明白的好。好不知多少。
酒都不是那么烈,但也不温和,一杯一口再换一种,几杯下肚陈羽的脸就有些烧。
“您这喝法不怎么好啊。”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陈羽抬头看着对方,笑了声不说话。
“陈少,借酒浇愁愁更愁,一个人喝闷酒不会让人更开心。”
“那你陪我喝两杯。”陈羽指指沙发示意对方坐下来:“还是连你也不肯?”
卷发的男人笑笑,回身轻轻打了个响指,“拿杯子过来。”男人对附近的侍应生说。
男人坐了下来,坐在陈羽的旁边,过去他很少见陈羽一个人喝酒,这个人身边总是围着跟着无数的人,他总是被簇拥在人群中心,他是红莲的老顾客,有时候会包场,有时候兴致高时会每一桌都送一瓶昂贵的好酒,连打赏的小费,开心的时候都是一把一把的给。一掷千金,纸醉金迷,有他在的时候总是热闹。
但现在,最近,这一刻,这个人仿佛再也不肯热闹起来了。他一个人,他形色孤单,闷着酒,周身都失去往常的鲜活。
或许他再也不会是当初那个陈少。
他们喝了一阵子,陈羽一杯接一杯,根本不听劝阻。
终于他的眼前天旋地转。
“路何原,我是个败家子。”他说。这时候,他已经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在说什么。只是那个嚣张跋扈逸气扬厉的陈羽终于变得软弱,他像一只可怜的狗,被拔掉了尖牙,垂垂无力,谁都可以欺负上那么几下。
“您别这么说,你不是败家子。”路何原伸出手,取走了陈羽手里的杯子:“别喝了,我打电话让黄小洛来接你吧?”
陈羽何错之有。真是个可怜的人。路何原惋惜地想。
路何原不提黄小洛屁事都没有。
真的,他就是喝喝酒,想忘记他的烦恼,想烂醉一场什么都不再管。然而这个名字一下点燃了陈羽胸中最愤怒的怒气。
“别提他!!”
吼声,大堂里每一个地方都传遍了,最后它迂回至他们在的角落,愤怒的青年吼完手脚都因酒j-i,ng与暴怒而发抖。这一刻他已经不能自控,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失去,否则他早已掀了桌上一堆好酒。
“好好,不提。”路何原按住陈羽的肩膀:“但是我还是要找人送你回去。”
陈羽闭着眼摇摇头:“不用了。”
他说:“杯子还我。”他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可是他还要更醉,他需要更醉,否则他要怎么熬过去,这个下雪的夜,他最讨厌的下雪的天!
路何原看着陈羽,那人迷迷糊糊地往他这边捞杯子,无章法地动着手,嘴里喊着:“少管我,给我、杯、酒……”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路何原转头,往大堂的另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里是一根装饰用的粗粗的水晶柱,水晶柱的后边,还摆着一张桌子。
这时候,一直坐在桌前沙发上的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第二章
2.
那是一名长得异常俊美的年轻人,纵然是在昏暗流彩的光线里,也看得出他俊逸非凡的五官,尤其是,他有着一双漆黑水润的眸子,温软而柔情。
他不作声色,一步步朝他们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二人脚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在路何原手里发酒疯的人。
“拿着。”路何原一只手抵着胡乱扑腾的陈羽,一只手把手里的杯子递给来者。
年轻人接过杯子,把它放在了桌上。
“已经醉死了。”男人说。
青年点点头,他弯下腰,从路何原手里接过了那只落魄的败犬。
那人还在喃喃,在扑腾,在低声地“呜呜”似哭。
“我送你回去。”青年架起陈羽,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
陈羽没有回答,他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他已经不知自己境况,在烂醉里仍旧痛苦,更加痛苦,痛得他撕心裂肺,却不知如何发泄。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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