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仿佛想拍桌子,指节泛白,终只在桌上一晃,“误会?我看未必!”
尤离道:“可是公子看重他,夫人即便怀疑,也该注意分寸,除非是公子自己亲自处置他,否则夫人的任何举动都只会让公子不高兴。”
他本怀疑屠本原真的是受明月心之令对蓝铮多加留意,但之前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屠本原几次跟他多舌,说的都是些天南地北的废话,眼睛的猥琐之色毕现——他接近蓝铮又接近自己,恐怕……罢了,也是恶心。
明月心眼中冷光一闪,“你给我留意蓝铮,至少要看着他。不能让一个祸害坏了一锅汤。”
尤离道:“可如果不是他呢……岂不就还给了那真正的奸细机会了……”
明月心微笑道:“这是另一个任务,若送这图的人不是他——那又是谁……”
尤离为难道:“这……夫人高抬我了罢……”
明月心笑着,“良堂主,这是立功的机会,当真不要吗?”
尤离低头思考一阵,“属下不能拒绝,只是若最后真的无能查清,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明月心一笑,“无妨,你查不出来,还有我——”
言而无信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注1)
草药的气息能让他安心,苦涩,低浅,寥寥绕绕。忽而忆及《诗经》中那些晦涩难懂的字句,一一默念,思绪终又定在那几句上——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什么草虫,什么采薇,都不过是为了忧心。
江熙来有没有成亲?
成亲了也好——
他昨夜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江熙来从未在秦川救过人,他娶妻生子,在秦川,或者在杭州,或者江南,安稳终生。他自己没有去过秦川,不用在这里煎熬草药,不用依恋殇言的味道,继续刀剑暗影,最后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一抬手碰到灼烫的药罐,缩手倒吸一口凉气,思绪就回来了。
幕帘后有轻微的□□,似乎是那墨绿衣裳的少年复又转醒,他已在那儿躺了几日,尤离在这几日终于能和蓝铮多说几句,也并无心思去管药房这里。屠本原把那人折腾得下不了地,那样的伤也不需要尤离去治,他更是不想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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