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喻队你可能误会了,我不能说我对细节与背后的故事不感兴趣,但我们不能只谈这些。”支着下巴听了半个小时,舒晴制止了喻文州,“你当时的心情是什么?”
“压抑,主要就是压抑,也有自我调整,尽量不影响别人也不过分消沉。也不是从头到尾都压抑,有几段时间相对悠闲,我们能考虑一下生存以外的事。”
“都想些什么?”
“想法没有太多,除了想线索和解谜的事,很多时候头脑是迟钝的,不确定是大脑的自我保护还是有刻意压制,记不太清。”
“暂定你说的是事实,那么我听到的,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舒晴说,“你是否意识到,尽管你们的行动依从清晰的逻辑,但所见所闻,也就是做出行动的基础,却建立在无规律与无可捉摸的幻象上——这个基础并不能成立。”
“你在暗示什么?”
“梦境被视为人的思维与潜意识的延伸,大多数人的梦体现出无序、跳跃的特点,然而梦境也是有逻辑的,人自有一套行为模式。”舒晴轻啜一口茶,“世上有12的人会做‘醒梦’,即在梦中神智清楚,头脑能够思考,乃至能控制梦境的发展。而这只是一个梦……想想看,当人们处于清醒状态时,大脑又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喻文州静静听着,最终笑了。
“当初官方对外的说法,是我们吸入死去多年干燥粉尘化的菌蕈类植物残留的毒素,因为山洞环境封闭,导致毒素长年积存,再加上未知蛇毒的双重影响,使我们出现了幻觉。”他耸了耸肩,“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发现了毒蛇的一个新品种。”
“现在那个溶洞早就被封了吧?”
“是呀!”喻文州说,“去年我还回去看过,山上就挂牌禁止靠近,洞口砌了堵墙,用水泥封死了。”
舒晴叹了口气。
“抱歉,我令您失望了。”她斟酌着语句,“我想,您还是情愿聆听者真正把您说的一切当成事实,而不是我这样姑且听之。您……还愿意说下去吗?”
“为什么不?”喻文州轻松地说,“实际上,最精彩离奇的情节你还没有听到,周泽楷你没忘吧?”
“当然没忘。”
“他初次毒发那回,我们正好也取得重大突破,从此化被动为主动,或者说是自以为化被动为主动。”喻文州说,“事后想想,要不是他恰巧毒发,那小姑娘说不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进去。”
舒晴调整了一下坐姿,茶杯捧进手心暖手,端出凝神聆听的姿态。是否当真是一回事,不代表她不被这个故事本身迷住。
“我能否问个问题?”她望着喻文州的眼睛,“为什么你如此肯定,在那个不知存在与否的世界里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呢?”
“因为不止我一个人有同样的记忆。”喻文州笑。
“同样的触摸手印随后进入……根据你的叙述,我们可以把它称作记忆世界一号,同样进入记忆世界一号的记忆吗?”
“不,不止。在我‘原先的世界’经历的那些,例如没有通过选拔,加入兴欣,还有错位的种种,时间错乱的烤箱出品的奇怪面包上不同的部分,也还有一个人记得。”
“谁?”
“哦,”他轻轻说,如同最初一样平淡温和,“我喜欢的人啊。”
2
喻文州走出诊疗室已是华灯初上,薄阴中泛着暮色彤红的云脚垂到建筑外立面,霓虹灯蜿蜒错落地亮起来。几片枯叶打着旋从他身前掠过,与路旁还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凑成一堆,他微微打了个寒噤,竖起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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