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颉被气笑了,瞥了独孤一方一眼:“审案的同时还不忘挑拨我与方为的关系,无双城主当真好兴致。只是我天下会中各人的交情如何,就不劳无双城主关心了。无双城主既然主次不分,公私不明,想来也断不好案,且听听我天下会帮主如何说罢。”
宋颉对独孤一方在这个案件中尽扯些有的没的十分厌烦,审案便审案,最终还是要靠证据说话,这独孤城主却只一径与他斗嘴,还非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以混淆视听,可见是个糊涂蛋。若不是他是无双城主,现如今又以苦主身份出现,早该封了他的嘴,以免他扰乱审案。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嬴政,嬴政却看向底下跪的一十六人。目光所及处,那十六人纷纷垂下了眼皮,却怎样也掩饰不了对于他以及天下会的憎恨。
“独孤城主,你信这些证据,朕却是不信的,虽说人证不可缺,但自古以来,为了一己之私作伪证的,还少么?且这些所谓的‘证据’,又何尝不是红口白牙?”
“雄帮主这是何意?”
嬴政朗声笑道:“独孤城主,莫急。朕与你的账,自然会一笔一笔算清。你没有物证,朕却是有的。你且先好好看看再说话。”
说着,不待独孤一方反驳,便命江奉熙将独孤一方的下属私下与十八人接触的证据一一呈现出来。武林众人一开始将信将疑,待看到那些被十八人强抢而去的财务纷纷入了无双城的府库,这才勃然大怒:“独孤一方,我们是信重你,才随着你前来天下会讨公道,岂料你竟是在贼喊捉贼,把我们当猴子耍,着实欺人太甚!”
“诸位请听我一言,莫要被别有用心之人蒙蔽了。本城主有无双城的世代积累,根本不缺这些个钱银,又何苦因为这事儿背上不义之名?”独孤一方扫了一眼众位武林人士。
“因为贪婪,这个理由如何?”
“宋颉,你莫含血喷人!”
宋颉一笑:“本是铁证如山的事,独孤城主却非得找到劫财的因由方肯认罪。既然如此,我为你找了如何?横竖找与不找,此事都是你独孤城主做的,赖不掉的。”
“天下会硬要将罪名栽在本城主身上,本城主也无话可说。只是,容老夫提醒诸位一句,如今只怕这批钱银还在天下会的某个角落里躺着呢!”独孤一方神色一冷:“既然雄帮主硬要包庇罪魁祸首,将这顶帽子扣在本城主头上,本城主少不得也要得罪帮主了!不知帮主是否敢让本城主一搜天下会?”
独孤一方的话语极有煽动力,即便逻辑中颇多漏洞,一时之间,向里粗惯了的江湖汉子们也很难听出来。
沈晟眸光一闪,低声劝道:“帮主,且让他们搜去!到时候搜不出东西,看他们怎么说!”
嬴政似笑非笑地看了沈晟一眼,不急不缓地道:“不急。朕只说这批钱财曾入了无双城库房,旁的还什么都没说,独孤城主就知道天下会是在陷害你了!且还知道这批钱银最后入了我天下会中,实乃神算也!独孤城主一路判案皆是测算无遗,倒是令朕开了眼界。”说罢,看了一眼泥菩萨:“恐怕你这天下第一相士的宝座得拱手让人了。”
宋颉摇头晃脑地附和道:“是极是极,今日之事,独孤城主知之甚详——别是城主自导自演的吧?”
他二人这样一提,独孤一方的种种可疑之处立时被人们想起。
是的,从一开始,独孤一方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找出真凶,而在于给方为定罪。
才知道账目之事,尚未经过追查,便断言这钱财定在天下会,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独孤一方额角冷汗涔涔而下,他没有料到,自己有一日竟被看似不善言辞的嬴政与武功低微的宋颉噎到这个地步。可偏偏,嬴政与宋颉说得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只得避重就轻地道:“那么,帮主是否已承认这批东西现在落入天下会中了?”
嬴政意味深长地看着独孤无双,话中有话:“既然独孤城主欲让它在天下会,它自然就在了。沈堂主,你近日与独孤城主书信往来甚频繁,方才与独孤城主又配合默契,想来最清楚不过吧?”
嬴政的话虽不像独孤一方一般避重就轻,却往往简明扼要。
沈晟立时便苍白了脸:“帮主,我对您忠心耿耿,您怎么…怎么能……”
“忠不忠心,不是你说了算的。”嬴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朕很想相信你,可你干出的事让朕没法相信你。”说罢,又让人将沈晟与独孤一方私自来往的证据甩在了桌案上,而沈晟与十八人接触的证据也一目了然:“这十八人对朕心怀怨恨,憎恨天下会,你明知这一点,还将他们招进来并委以重任,让朕不得不怀疑你的居心。”
“你身为天下会堂主,却背着朕与无双城城主往来,你让朕如何信你?”
“属下素来仰慕无双城城主的为人,若不是怕帮主猜忌,属下何须这样避人耳目?”沈晟虽失了先机,却也很是机灵,立马便反映了过来。
嬴政哈哈一笑:“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亏你一时能想得出来。只可惜,任有千万的理由,也抹不平你背叛天下会的事实,抹不平你与独孤城主合谋、指使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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