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启介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摆明了没把她放在眼里地应道:“啊哈?”
绪美愤怒地扭头,控诉着:“你在这里翻来滚去的,我没办法专心学习!”
“这点程度的s_ao扰都忍受不了,也太没用了吧。”
启介半点都不带愧疚地反驳着。
“嘛,我和某个联考都不敢参加的笨蛋不同,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专心复习呢。”绪美冷笑一声,讽刺道。
启介嗤了一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自知之明总比大无畏地丢人现眼好。”
绪美闻言瞪大了眼。
“启介。”
还是凉介不赞同地制止了他小气吧啦地继续刺激侄女的举动,对快七窍生烟的绪美道:“我先跟启介说点事,你继续做题。”
然后就领着眉飞色舞的弟弟出了房门,进了隔音良好的小厅。
“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在家是白衬衫和黑西裤的组合,凉介袖手而立,好整以暇地问着。
“呃。”
刚刚还伶牙俐齿的启介登时就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心虚般地错开了眼,摸摸后颈的发茬道:“……他会不会不收啊。”
“不收什么?”
凉介挑了挑眉。
“呃,是这样的。我用存款买了部fd给那混蛋。”启介吞吞吐吐地交代道。
凉介:“……”
他递给满眼希冀的弟弟一个复杂到难以用言语描绘,可大约就是‘你怎么能做出那么招人笑话的蠢事来’的眼神。
“哥哥你说呢?”尽管被盯得犹如芒刺在背,启介仍硬着头皮坚持道:“哈哈哈,他该不会蠢到拒绝吧!新款的山路fd绝对比那部破烂86要强多了,我还让人送到他家——”
凉介越听越觉得眉心都开始在隐约作痛。
从前只以为他不爱在开车时动脑,殊不知对方已经发展到日常生活中都不思考便采取行动的糟糕地步了。
真是个……
不顶用的木奉槌。
脑海里只回荡着这个无意间听来的,被实验室里的组员在私底下多次拿来骂导师的词汇。
“他不会接受的。”
不待二愣子启介说完,恢复了些许冷静的高桥凉介就就语气淡淡地判定了那架叫飞车手无从拒绝的崭新fd即将面临退货的命运,也不顾弟弟大变的脸色,继续阐述着:“拓海不是个会随意接受‘一般朋友’馈赠的人。”
他着重咬了‘一般朋友’这几个字眼。
那个看起来闷闷的,沉默寡言,纯良无害,实际上却在心底恪守着数条他人不可逾越的底线,某方面顽固得像个老头子的藤原拓海……
又怎么可能接受这份出师无名的昂贵礼物?
“哥哥,我——”启介一时有些无从反驳的烦躁感,还想再解释几句,灵敏的听觉便捕捉到了熟悉的引擎声,顿时脸色变得墨黑墨黑的,难看得无以复加,简直是随便一拧都能出水的沉。
换做是对车款车型不熟的别人,认不出倒不足为奇,可对天天听惯了这类似的响动,把这当美妙的乐曲般享受着的高桥启介而言,离得这么近都还辨认无能的话,几乎是种罪过了。
“那混蛋……果然。”
启介暗暗磨着牙,甚至连掀开窗帘往下望一眼确认的这个步骤都省去了,拔腿就怒气冲冲地往楼下跑。
“启介!”
高桥凉介一时间都没能成功拦住他。
亲眼见到和一心猜测完全是两码事,在确定藤原不领他这份好意时,启介的怒意就像到达了沸点的水壶一样,不受自制地‘哔鲁鲁——哔鲁鲁——’,同时滋滋作响了。
大理石制成的阶梯被有力的步伐给踏得‘咚咚咚’的闷响。
“发生什么了?”
绪美好奇地将脑袋探出了房门,然后充分得到了无视。
“竟然敢给我原版原样地开回来!”
一想到自己被划分在‘普通朋友’的界限里,启介就没由来地觉得心肺都被烧得滚烫,除了被驳掉面子的羞恼,还有好心被当狗肺的不忿。
鼻腔里此刻喷出来的热气,怕是能把那混账家伙给烤熟了。
他气势如虹地冲到了玄关,二话不说地把门打开,由于用力过猛,连铁门都跟被史瑞克踹过似的“哐当”一声,砸在了框架两侧的墙面上。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闪烁,细细的月牙高高在挂,显得有些黯淡。
借着路灯所投s,he的橘黄光线的照明,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一部跟爱驾长得一模一样,由自己在下午亲自下的订单派人送货上门的fd-3s,的的确确地,就这么被停泊在高桥宅的门口。
“藤原拓海!”
启介索x_i,ng连鞋都懒得换了,三步并做两步地走上去,克制着想一拳轰破玻璃的冲动,他压低了嗓音,一边敲,一边俯身靠近地喝着:“给我下来!你——咦?”
他皱起了眉头。
满腔的不虞在看到驾驶室里空荡荡的模样,和开了不大不小正够通一条手臂进去的缝隙的车窗时,就像使尽了全身力气却不小心打在了没脾气的棉花上,只得自己慢慢泄去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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