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毛病,平常也没什么影响,姐你就别担心了,我吃饱了,你也快点吃,待会儿早饭都凉了。”多亏陶源按摩的手艺不错,季晨离的脑袋缝里没那么疼了,她拉着陶源的手让陶源坐下,自己则站了起来,“姐,那我走了啊,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你今天还出去?”陶源有点诧异,“外面这天黑压压的,眼看要下大暴雨,今天就别出去了吧?不安全。”
“放心吧姐,我都多少年驾龄的老司机了。”算上上辈子,季晨离的驾龄足有十几年,她对自己的开车技术挺有自信,拿了钥匙钱包,笑着朝陶源挥挥手,“那我走了,傻鸟你帮我看着点。”
“那你慢点开,到时候要是下大雨就晚点回来!”陶源不放心,在她身后叮嘱。
陶源的按摩缓解头疼只是一时的,季晨离到了车上,还没扣上安全带,头又开始一阵阵疼起来,她忍着头疼开车上路,天一直是低压压的,在半道刮起一阵狂风,半边天都黑透了,接着天边轰隆隆响起几个炸雷,雨瓢泼似的下起来,打在车窗玻璃上呼啦啦的响,雨刷器都不好使了,季晨离看着窗外的雨,头疼得更厉害。
这大概是今年季晨离见过的最猛烈的一场暴雨,走在雨中,伞成了玩具,就从对面的停车位到明烺楼下的楼道里,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季晨离的裤管就湿了大半,站在电梯里两条裤腿还不停地滴水呢,一走就是一个湿淋淋的脚印子。
季晨离在屋外拧了拧裤腿才开门进去,门一打开,阳台上没看到明烺熟悉的背影,再一扫视,客厅里也没有,整个房子静悄悄的,只有阳台上那只八哥扑腾着翅膀叫了两下欢迎,阳台窗外是倾盆暴雨。
“明烺。”季晨离试着喊了一声,没有人应,她把厨房浴室通通找了一遍,没见人影,心一下子提起来,又找了几个卧室,最后在她曾经住过的那个侧卧里找到人,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季晨离找到明烺的时候,她正把自己埋在一团被子里,被面悄无声息地鼓着一坨,季晨离喊了声明烺,那坨被子才动了一下,掀开,露出一个长发凌乱的脑袋。
“季晨离?”明烺没戴眼镜,眼睛半闭半睁,眉心之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她身上还穿着棉质睡衣,似乎没想过季晨离今天会来,半躺半坐地靠在床头,迷迷瞪瞪地在床头柜上摸索眼镜。
季晨离头还疼着,看明烺那样觉得好笑,一咧嘴头骨缝里疼得更厉害,咬牙忍着,拿起眼镜塞进了明烺手里,“这儿呢。”
明烺戴上眼镜,似乎没打算起床,看向季晨离的方向,“你怎么来的?”
“开车啊。”
“外面下暴雨!”
“我知道啊。”季晨离理所当然道。
明烺的脸色板起来,似乎不大高兴,看样子要发火,可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那几个字:“外面下暴雨!”
“知道下暴雨,我裤子都弄湿了。”季晨离无所谓道:“你这儿有干净衣服没?给我换一套。”
明烺表情严肃,眼神模糊地瞪了季晨离半分钟,才指着衣柜闷声闷气道:“你自己去拿。”
明烺比季晨离高一些,不过两人身形差不多,她的衣服季晨离穿着都挺合适的,等到季晨离翻了套运动服出了卧室往浴室走,明烺一直绷着的脸才皱起来,手握成拳一下一下捶着自己两条腿。
她因为四年前那场车祸,两条腿都受了重伤,当时连医生都说八成没希望了,最后能恢复到能快走小跑的程度简直就是奇迹。不过恢复得再好,到底落下了病根,每逢下雨变天的时候两条腿的关节缝里都酸疼得不行,严重的时候连路都没法走,好在c市不是南方,阴雨的时候少,腿疼的时候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就是疼的时候骨头缝里都是又酸又麻,不太好受。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明烺一个人,懒得出门了,宁愿就这么忍着。
季晨离换了套干爽的衣服,又吹干头发,把空调的抽湿功能打开,头疼似乎缓解了一点,把自己的脏衣服装在塑料袋里,这才想起来问明烺:“喂,你不会连早饭也没吃吧?”季晨离看看手机,这都十点了。
明烺捶膝盖的手停了一下,膝盖缝里抽上来的寒气让她两条腿哆嗦一下,咬牙埋在枕头里喘了两声,才道:“没。”
季晨离拳头抵着太阳穴,无奈地叹了一声,“我给你下碗面,你快换了衣服出来刷牙吃饭。”说着就进了厨房下面去。
明烺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两条腿挪下床,扶着床头柜想站起来,可她膝盖又酸又软没了劲儿,刚站起来就一个趔趄摔了下去,连柜子上的马克杯都摔到地板上碎成了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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