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邓良接了杯热水从不远处过来,黎洛立刻迎过去端走,当着金仁的面儿一饮而尽。
邓良:“洛哥,你不嫌烫嘴吗?”
“不烫,我现在热血沸腾,j-i,ng力充沛,焕然新生。”
“……”
然而当拍摄任务终于完成时,“热血沸腾”的黎洛把帽子一摔,狠搓着冻僵的脸颊肌r_ou_,愤而怒斥:“上次冻成狗,这次还冻成狗,能不能挑个春暖花开艳阳高照的日子拍广告?”
邓良知道他最近心情不佳,大少爷脾气又发作了,忙不迭地安抚:“息怒息怒,一年也就这么几次。”
“几次也够折腾的了。”黎洛将身上的品牌服装一件件换下来,内搭和外套之间贴了好几片暖贴,依旧挡不住寒风,要不是粉底上得厚,这会儿鼻子应该都已经通红了。
“我感觉要感冒。”他皱起眉。
结果还真如他所料。
兴许是前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这一冻之下,感冒来势汹汹,到了晚上回酒店的时候,黎洛整个儿鼻子都被纸巾擦红了。
“洛哥,品牌方说是他们照顾不周,让你生病了,很过意不去,把你回国的机票延期到了后天,明天先休息一天。”邓良说。
黎洛窝在暖烘烘的鸭绒被里嘟囔:“还不如早点回去呢,可能还好得快点,英国这天气,我实在受不了了。”
“行行行,等你好点儿了我们马上回去。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邓良将感冒药和保温杯放在床头,调暗了台灯的光线,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替他关上了门。
黎洛侧身躺着,没阖上眼,出神地望着窗外又下起来的细密小雨,心想,他真的不想再来这个糟心的地方了。
太多忘不掉的曾经,太多不愿回忆的往昔。
只要身处在这个城市,大脑就无可避免地被纷至沓来的思绪占据。
如丝线般的小雨在窗户上汇聚成了雨滴,折s,he着屋内微弱的台灯光,宛如y-in沉黑夜里的点点萤火。
黎洛却嫌那光太过刺眼,扰得他无法安然入睡。
他觉得自己需要出去淋点雨,把心淋s-hi,彻底熄灭,再也燃不起火苗。
可当他真的穿好大衣戴着口罩走在s-hi滑的大街上时,又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但既然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
夜色已经全黑了,y-in云遮挡住了月光,下雨天没多少人愿意出来走动,显得整个街道冷冷清清。其实时间还不算晚,不少商店仍未打烊,橱窗里透出来的光勉强增添了几分温暖。
雨下得不大,黎洛懒得撑伞,沿街走了段路,发梢沾上了细密的晶莹水珠,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冻得裹紧了大衣。
走到一个公交车站前时,恰好一辆巴士远远开过来,车头挡风镜上方的数字格外眼熟,他鬼使神差地就乘了上去。
直到落座,才想起来,这条线路会经过他大学门口,以前在校门口的车站经常看见。
在这样的孤冷雨夜里流着鼻涕重返母校,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行为,黎洛下了车之后,都没好意思进教学楼看看昔日的老师在不在办公室,就在学校里随意逛了圈。
说起来,他和段明炀虽然同校,但年级不同,专业不同,在校内其实没多少交集。他们之间的大部分回忆,都是在那个灯红酒绿的酒吧、以及狭小破旧的出租屋留下的。
不能睹景思人,这景就没了观赏的兴致。
况且校园很大,按他这身体状况,真要逛完的话,不是累死就是冻死。
于是他只粗略逛了逛便完事了,接着又拖着步子往回走,咳得愈发厉害,也不知道自己这趟出来遭罪究竟是为了什么。
回到空无一人的公交站,车还没来,估计要等上一阵。
遮雨棚勉强挡住了纷纷而下的雨线,黎洛甩了甩头发,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擦完才意识到,衣袖上也沾了雨水,根本无济于事。
他此刻头发s-hi着,衣服s-hi着,y-in冷潮s-hi的空气直往皮肤底下钻,整个人被寒意浸泡,像只落汤j-i似的被冻僵在原地。
要是能进屋暖和暖和就好了。
哪怕屋子很小,很破。
哪怕里面住着个会让他更心寒的人。
一念及此,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透过雨帘,朝某个方向遥望,却未能找到印象之中的建筑。
啊……差点忘了,上次来的时候,那地方已经变成西餐厅了。
似乎连老天都在提醒他:你们不会再见了。
黎洛吸了吸鼻子,又重重咳了几声,无法自抑地咳红了眼眶。
不见就不见吧,自己放出的狠话,总不能第二次打脸。
路灯下白蒙蒙的雨线将远处的景物割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撞进眼睛里,刺得眼睛发酸。黎洛闭了闭眼,正欲收回视线,忽然,无意间瞥到了一家店的招牌:
da。
他的目光瞬间定格。
眼前的其余周边景象迅速褪去,只剩下那几个银白的英文字母映在眼里。
他呆呆地望了会儿,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着那家店走,越走越疾,越走越喘,两步并作一步,最后干脆小跑了过去,一到达店门口便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待看清了店内的摆设和装饰,黎洛才回想起来,这家店,他似乎是来过的。
几年前,他闲逛到这家店里,随手给他妈妈买了几件饰品,顺道带到了酒吧去,被调酒师误认为是给段明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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