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洺眼神躲闪,过了许久才实话实说:“有人挟持了我姨娘,用她来胁迫我冒充蔺庭。”
李昀点点头,“楚临风?”
“是,但是他背后还有人。”
李昀所料不错,问道:“何人?”
“我没见过,也不知晓。”江洺道,“只知道他们背后势力很大,好像在很多地方暗中都有他们的人手。”
江洺低下头,忿忿:“不然我一路上必定不会这么顺利。”
“他们要挟你来王府做什么?”
江洺摇摇头,道:“什么都没有,只说只要我进了王府就好,其他事他们自己会做。”
李昀了然,“江公子放心,这府上过两日会脱胎换骨一番,将别人安c-h-a在此的眼线尽数除去,只留清白之人,江公子在这住下是绝不会出任何事的。”他的语气极其肯定,让人心里很是安定。
江洺只能点头同意。
却说当日凌鹰从苏州查完消息带了一块刻有“楚临风”三字的玉佩给李昀。李昀觉得这名字极耳熟,却又记不起在哪听过,“楚临风”这 三字就像深埋在他久远的记忆深处一般。
李昀很想让凌鹰去重点彻查此人,但直觉又告诉他,楚临风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府上说不定有他的耳目,不容打草惊蛇。
于是李昀便表面上让凌鹰拿着自己的画像查江洺,私下却暗暗示意他去留意楚临风这个人。
凌鹰因为苏州晚归让世子久候的事儿已经让李昀有些不悦,现下又领了个如此重要的任务,为了将功折罪,他就立马连夜前往户部调出户籍查看。
户部有个大官员先前得过李昀的好处,痛痛快快地就领着凌鹰进了档案房,再三叮嘱道:“你记住,只能翻看不能乱动,不然出了差错连你们世子都得担责!”
“大人放心。我知道事情轻重。”凌鹰点点头。
没想到凌鹰没翻几页就翻到了一个“楚临风”,此人乃京城人氏,年近而立,年幼父母双亡,在静安寺由众僧人抚养长大,成年后便离开了,不知做何营生。
凌鹰又翻看了楚临风的照身帖出示记录,发现其在几月前于钱塘出现过。钱塘是大城,出入城门必出示照身帖,有记录也不足为奇。
找到这条线索之后,凌鹰便立即骑上千里马赶往钱塘,打听当地几月前有没有失踪的人口。
谁知竟顺利地查到了江洺一家,这倒不是他的运气使然,而是因为江洺在当地由于长相和才气极其出名的缘故。再让当地人看了李昀的画像,知道正是江洺,他就更加确定了。
凌鹰怕千里马又被下毒,也怕李昀等得急,就连夜赶回王府,一路上都没怎么歇息。
第三天的一大早就正巧赶上了,让李昀在江洺面前大肆卖弄了一把。
“你说这个楚临风到底是谁?”李昀在望心亭里套出江洺的话之后,兀自回到自己房里,又开始对着铜镜静心思考楚临风这个人。
铜镜里的人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以同样疑惑的眼神跟李昀对视。
楚临风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连掌管户籍的户部都没有他的详细资料,调查起来毫无头绪。
方才江洺对他所言若是真的,那楚临风背后之人暗地里必定权势滔天。
那人在民间各行各业暗中都有人脉,单指这一点尚且好说,但若是在朝堂上也有人手,这就不容小觑了。
李昀眼睛一眯,又想到荣亲王前几天对他说的皇帝今日异常,多次请他入宫谈心。
莫非这人的党羽已经伸到皇帝身边了?
李昀心跳加速,竭力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世上不可能有人权势这么大,皇帝绝不会任由一个人的爪牙伸到自己周围。
但如果是一个组织呢?李昀目光一滞。而且还得是一个打着朝廷名义的组织。
从底层到高层的势力延伸难如登天,但从高层到底层的反向势力扩展相比就容易得多了。从朝堂到民间,从皇帝到平民,从庙堂到江湖……
想到这里,李昀突然心中一亮!
“吞云会!”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如果是吞云会,那么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李昀转而又想起吞云会的由来。
吞云会最早由净宗创立,到现在已经历经了三个朝代,现在的皇帝乃是他的第四个主人。吞云会独立于朝廷,但其成员又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组织明着看并无什么权力,但却是皇帝的另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地监视着参与朝政的所有人,甚至在很多大臣的家将奴婢里都有其耳目。
李昀瞬间苦恼了起来,若是吞云会针对王府,处处在皇帝面前吹耳风抹黑荣亲王,那就算荣亲王幼时与皇帝感情多么深厚、对皇帝登基做出多大贡献都不济于事。
李昀长叹一口气,心中苦恼,左右为难,打算等王府整肃完下人之后再去荣亲王那里问问吞云会的事情。
林平刚接到王爷的吩咐说要辞退府上全数的下人的时候是震惊的。
虽说他也知道王府里必然有他人的细作混进来,但这么多年也这样过来了,他们也都只是外传些府中秘事去,其他大点的坏事也不曾干过。只要王府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管何风言风语,怎么现在一下子就要全部肃清?这么大个王府,把下人身世资料全部理一遍怕是不好办。但他是王府总管,又跟了王爷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看王爷如此严肃没有回旋余地,虽不知道理由但也是点头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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