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他根本不会往这上面去猜测。但是如今的安长卿,却不得不让他提防。
他目光中带上两分赞赏三分遗憾,思绪却回到了很久以前。安长卿是他最小的儿子,还是他与余姨娘感情正热时生的。刚出生时他玉雪可爱,也曾经被他抱着哄过,若不是因为后来……
不愿再回想往事,安知恪打住思绪,说出了安长卿意料之中的答案:“忠勇侯府已经派人送来了厚礼致歉,安、吴两家是世交,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撕毁婚约。隽书这次虽然行事出格了些,但哪个男人不偷腥?那个女人忠勇侯府会处理好,娴钰安心备嫁就是。”
李氏亦在一旁附和:“是啊,放眼望去,邺京之中的子弟,隽书已经算是洁身自好的了。只要他不把人抬进府,任他怎么折腾,也越不过正头夫人去。”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仿佛吴隽书是个过了这村没这店的良配一般。
安长卿嗤笑一声,看向李氏,含笑道:“妹妹的婚事有我c,ao心,母亲还是多顾着自己,我听说德仁堂换东家了?”
据眼线传回去的消息,安长齐的葬礼后,孙氏回娘家住了几日,回来后没多久,德仁堂就换了东家。德仁堂是李家产业里最挣钱的铺子,现在被孙氏把持在手里。李氏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呢。
而且孙氏在府里也没少给李氏找麻烦,现在相府没了孙氏的贴补,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也难怪李氏会憔悴成这样。
他j-i,ng准戳中了李氏的痛处,李氏脸色一变,到底不甘地闭了嘴,明明眼里淬了毒,脸上却还要装出笑模样:“那你们父子俩聊,我去让厨房备饭。”
李氏出去后,安知恪冷哼一声:“退婚之事不必再提。婚期既然定下了,就不会再改。”
安长卿倒不见多愤怒,闻言只起身道:“只希望父亲不会后悔今日所说的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安知恪神情一阵变换,最终却定格在了厌恶之上,这个孩子,真是生来克他。早知当初……还不如直接将他溺死了。
***
回王府的路上经过永乐街,平时热闹的大街这时候却有些冷清,连茶楼酒肆都没了人烟,还有几个官兵拿着武器在驱赶。
“发生什么事了?”安长卿掀开车帘往外看。
安福也奇怪着,叫住了一个匆匆离开的路人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路人原本有些不耐,一抬头却看见了熟悉的王府马车,想到里头坐着的人或许是王妃,一惊一喜之下,愣了愣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京兆府派了官兵去茶楼酒肆抓人,几个说书先生都被抓走了。大家伙儿生意也不敢做了,都赶紧回家去了。”
说书先生……那不就是忠勇侯府的事吗?看来是流言蜚语压不住了,只能出此下策。
安长卿摆了摆手,放那人离开。示意安长卿先回王府。
回了王府便急匆匆去寻萧止戈,却不料刚推开门,却见萧止戈手快地将什么东西藏到了书桌下头。安长卿脚步一顿,狐疑道:“王爷在做什么?”
萧止戈神情镇定,目光与他对视一瞬便挪开了:“看书。”
说完见安长卿还是打量着他,咳嗽一声,问道:“今日去相府如何?”
虽然明知他在转移话题,但是此刻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他还惦记着更为重要的事,便顺着他的话道:“不出意料,不肯退婚。”
萧止戈道:“等再过几日,不用你说,他也会着急撇清关系。”
“但是……”安长卿有些担心道:“御史大夫那边一直没动静,回来时又见街上京兆尹在抓那些说书先生,若是再多过两日,估计就无人敢看忠勇侯府的笑话了。”
“御史大夫真会趟这浑水吗?”
“自掘坟墓。”萧止戈摇摇头,又对安长卿道:“你太急躁了,两军对垒,拼的便是耐性。”
谁先慌了,那便先输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王爷背着我在做什么?
怂怂:没、没干什么(假装镇定
第26章
安长卿猜测的不错, 不过两日时间,大街小巷再没有人敢传忠勇侯府的闲话。明明临近小年, 但大街上竟然冷冷清清, 再不见了说书先生在上头唾沫横飞,满座看客在下头拍桌喝彩的热闹场面。
各个书铺也将摆在最外头的各式小话本都收到了里头去,不是熟人来买, 轻易都不敢卖。甚至连出来摆摊的商贩们,说笑也少了,生怕因为一句玩笑话就下了大狱。
永乐街上,一顶不起眼的小轿缓缓行过,坐在里头的御史大夫瘦削的脸上露出个笃定笑容。收起了写满小字的折子。
第二日, 一封参忠勇侯的奏折被送到了天子面前。
与此同时,阙门外登闻鼓被擂响, 衣衫褴褛的老妪跪在鼓旁拼命磕头, 声泪俱下的喊道:“忠勇侯府草菅人命,天子脚下!王法何在?忠勇侯府草菅人命,天子脚下,王法何在……”
老妪神态癫狂, 声色凄厉,跪在门外一遍遍磕头, 不多时额头鲜血便染红了地砖。
鼓声从外传到大殿上, 安庆帝手里拿着参奏的折子,面露不悦:“外面何人击鼓?”
“回陛下,是一老妪在鸣冤。”回话之人瞥了一眼队伍中的忠勇侯, 神情迟疑。
“鸣何冤?”
“……状告忠勇侯府草菅人命。”
安庆帝手一顿,将冗长的折子扔到了台阶之下,语带怒意:“忠勇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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