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戈“嗯”了一声,神情难得露出了几分赧然:“送别的太过普通,便亲自画了一幅画。”
安长卿又扭头去看画,看了半天又指着那句诗问:“这句诗是什么意思?怎么没有落款?”
许是喝醉了的缘故,他的问题十分跳跃,想到什么便问什么,但萧止戈依旧耐心地回答:“本想叫你与安珩安珠一同落款。”
安长卿又拧起了眉,也不知道这醉鬼听明白了没,就见他忽然又直起身体,不顾萧止戈的阻拦,光着脚跑到外间的柜子里去一顿翻找。最后找出来一枚紫翡翠印章,高兴地举着印章道:“用这个加印!”
萧止戈神情无奈,只得接过印章来。印章是上等的紫翡翠雕成,外形古朴简洁,触手却光滑油润,显然被人细心打磨过。再看印章上的刻字,上头分明刻着“萧安珩珠”四个字。
萧安珩珠……萧止戈心里一热,摩挲着印章问道:“喏喏什么时候刻的章,我怎么不知道?”
安长卿才找出了印泥,被他这么一问,便呆了呆,紧接着似乎想起什么又紧张起来,慌慌忙忙地从他手中抢过印章,横眉竖眼地凶道:“不许动,这是你的生辰礼!”
说完便没头苍蝇一样要找地方藏起来。萧止戈心头又软又烫,将光着脚满屋子到处乱窜的小醉鬼捞进怀里压在塌上,又从他手中哄过那枚印章妥善放在一边,方才贴着他的唇道:“嗯,这个生辰礼我很喜欢,我再送喏喏一样礼物……”
安长卿迷茫地睁大了眼睛,被迫收下了萧止戈另一份别致的“生辰礼”。
***
第二天安长卿没能早起,等醒来时萧止戈都已经下朝回来了。正坐在床边把玩着那枚紫翡印章。见他醒来便笑:“醒了?头疼不疼?”
安长卿摇摇头,目光落在那枚印章上,又移到画卷上,再想起昨晚……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忍不住狠狠剜了萧止戈一眼。昨晚就是他哄着自己要写落款,结果却拿了毛笔在他身上……
萧止戈恍若未觉,还道:“这是你先前挑中的那块紫翡翠料子吧?什么时候偷偷刻好的?”
二人去梁州与西蜣谈翡翠矿归属时,安长卿曾带了一块紫翡翠料回来,得空了便会拿着工具雕琢一会儿。只是后来事多,又回了邺京,萧止戈便再没见他雕过,只以为他是没了兴致。却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偷偷刻好了,还在上头刻了一家四口人的名姓。
就像他在画卷上题“迟日江山丽”一般,安长卿父子三人是他的江山;而安长卿也悄然将一家人的名姓亲手刻在印章之上。
想到昨日的事情安长卿就气恼,又剜了他一眼,愤愤伸出脚踢了他一下:“你把画卷和印泥拿来,我要落印。”
萧止戈从善如流地将东西拿来铺在他面前,又将印章沾上印泥递给他。安长卿接过印章,抿着唇神色郑重地那一句“迟日江山丽”题字之下落了印。
“好了。”安长卿终于又开心起来,指挥着萧止戈干活:“得再找个地方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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