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你在诈我。”穆烺唇角紧抿,眉间蹙起y-in鹜的沟壑。
徐盏星冷笑:“谁知道一诈就原形毕露了呢。说吧,那天是怎么回事。”
穆烺垂下眼睛,唇瓣紧抿着。
“不说?好啊,那便不说吧,反正已经两清了。”徐盏星将华美漂亮的奔月冰灯摔到穆烺身上,转身便走。
穆烺倏地握住徐盏星的手腕,他攥得极用力,徐盏星是修士之体,手腕上不见红痕,但是穆烺的手却像筛子一样打颤,连带着徐盏星的手腕也微微颤抖。
他低着头,下唇被牙齿咬得出血,双眼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浑浊漩涡,整个人的气息在黑暗之中仍无法忽视,似乎比这黑夜有更加浓稠的黑暗。
他的心满满跳动着,紧缩着。仿佛有黑气通过血液潜入心脏,而后又从心脏传入躯体。而那被他关在心里的野兽,正嘶吼着咆哮着要挣脱禁锢,扑向眼前不愿回头看他的人儿,将其吞吃入腹,血r_ou_相融。
野兽脖颈间脆弱的锁链,快要断了。
“别走……”穆烺哀求。
别走,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呵。”徐盏星嗤笑。他参商一挥,敲在穆烺手腕处的麻骨上。
穆烺手腕一麻,控制不住地松开对徐盏星的钳制。
穆烺双眼漆黑如夜。
野兽的锁链,断了。
地动山摇。
仿似自己心中的囚牢倒塌。
徐盏星脚下用力,稳住身形,这才没有因突然的地动失去平衡。
街上的人却没他那么厉害,全都撞倒在地,漂亮的冰灯随之破碎,尖锐的、肮脏的冰锥刺进了皮肤,人们一阵哀嚎。
“这是怎么回事?”徐盏星心中不解。
流光城身为冰之城,又处于平原腹地,只城外往北十里处有座雪山,百年来从未出现过地震灾害。今夜怎么来得毫无预兆?
难道不是天灾,是人为?
可是谁又有这个能力?
电光石火间,徐盏星想起一人。
可现在那混蛋远在天魔宫,只能秋后算账,如今最要紧的是拯救流光城。
徐盏星想到了腾蛇老祖的洞府。他正欲提气奔回城主府,余光看见穆烺仍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大难关头,走什么神?
徐盏星踹了穆烺一脚,倒是把穆烺踹醒了。
穆烺这才知地动山摇不是自己心神动荡,而是真的发生了地动。
“……尊上?”
“这里已和你没有关系,滚吧。”说罢,徐盏星便飞身离开。
穆烺嘴角一动,追了上去。
徐盏星落到城主府内那处冰雕假山前。
当日的洞口已被掩埋,假山也在这场地动中濒临倒塌。
徐盏星并未着急进去,而是在等冯岐。
早在刚才提起飞来时,他便以灵传讯唤冯岐过来。果然,冯岐马上赶来了。
“尊上!”冯岐一脸惊慌,想必也是慌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地动。
徐盏星旁的话一个字没说,直接开口吩咐道:“马上调配所有妖兵,尽快疏散城中百姓,离开流光城,不要往北去,往南跑,越远越好,待在平原地带!”
“那您?”
“还不快去!”徐盏星双眼一凛。
“是!”
冯岐飞跑着离开,连御剑都忘了。
徐盏星顾不得搭理一旁紧急跟随的默不作声的穆烺,他刷的一声抽出参商,对着假山一剑劈下。
碎石纷飞,假山被削去大半,洞口也重新出现。
徐盏星低头跳了进去。
穆烺也跟着跳下。
徐盏星挽了个剑花,参商剑尖便燃起灵火,照亮了四壁。
洞府里反倒没有地洞的迹象,走了几步,徐盏星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
耳后有脚步声跟来。徐盏星啧了一声,不再管他,任他在身后跟着自己往洞府更深处走下去。
徐盏星并没有来到当日他和穆烺二人见到腾蛇老祖的那个大殿,而是弯弯绕绕,脚下飞速走着。饶是多智近妖的穆烺,也不知徐盏星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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