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知道饭后要散步,有空就运动啊。”
“反正我不去,我不想动。”
“……”
陈扬无语了,直接下手来拖人。叶祺抵死不从,双手抓着沙发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
两个的力气一开始还势均力敌,后来陈扬勤于锻炼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叶祺被拖动了一点点,气得眼看就要发作。陈扬忍无可忍,声音突然提了上去:“你别过分啊!你是还想像昨天一样处理是吧,我记得那什么还在茶几上呢,你……”
郑予北很天真地举起刚抓到手里的东西,努力举高:“你们说的是这支润滑剂吗?”
叶祺一瞬间就恢复了平时那张温文尔雅的面瘫脸,拽过大衣就跟着陈扬走了。大门很妥帖地被轻轻合上,仿佛刚才耍孩子脾气的根本不是他一样。郑予北愣在当场,半天缓不过神来。
那天晚上,得了殊荣获准留宿在这里的郑予北被带上了七楼上面的天台,惊讶地分享了陈扬的秘密。
“你看,这里的东西都是他买的,可他自己很少上来。两个人一起生活,总要给彼此留个私人空间。他有他的书房,所以为了公平,他帮我布置了这里。”
这房子建得早,地理位置绝佳,当年买下来必定是一笔巨款。后来价值一翻再翻,因为的确是用来安了家,陈扬和叶祺也没想过要换地方。上海永远灯火辉煌,再怎么仰头都是看不见星夜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望一望城市起落有致的崎岖轮廓。那一种天地宽阔,心胸畅达的感觉,郑予北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感受到。
陈扬十分慵懒地坐在数把白色遮阳伞撑起的小空间里,白沙发和黑桌子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形状,整个人都可以舒适地陷进去,然后俯瞰小半个城市。
“我很羡慕你和叶老师的感情。”郑予北坐到陈扬身边,由衷地说:“如果二十年后我和家延能像你们这样,我会心满意足。”
“嗯,叶祺没看错你,确实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陈扬把从楼下带上来的水晶高脚杯放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白葡萄酒来,稍微倒出一点递给他:“来,尝尝。”
郑予北老实得很:“我不太懂这个。”
“这酒不算很好,澳大利亚出产,也不是什么著名的葡萄产地。有一次叶祺在外面尝到了,说它贵在清甜,所以给我备了一箱在天台上。”
陈扬一向不是话多的人,郑予北这是第一次与他单独相处,也是第一次听他说了这么多话。几乎是本能地,他感到了郑重。
“陈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陈扬摆了摆手,示意他听下去就好,不必多问。
“想凭感情过一辈子,这确实很难,我想你心里也已经知道了。凡事一开始都是冲动,后来就需要善加经营,主要还是要看你有几分诚心,又有几分恒心。”
“我跟叶祺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闹得收不了场,甚至中间还分开过,说起来要比你和家延难得多,可也就这么过来了。我们说好了不吵架,不动手,实在认同不了就互不干涉。这是最基本的相处之道,我觉得我们都在遵守。”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除了信守承诺,人还要懂得惜福。叶祺了解我的口味,懂得我的喜好,他平时是怎么对我的我都知道,我也尽力还他。这个道理放在你这儿也是一样,你要想想林家延以前是个什么x_i,ng格,现在为了你又做了什么改变。想清楚了,你就不会害怕。”
郑予北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钢琴声从六楼的窗户里飘出来,演奏者漫不经心的态度丝毫不加掩饰,只是随兴而已,却自有一段fēng_liú。
“你垂头丧气这段时间,家延的父母也在为你们担心。你也不小了,要学会相信别人,也要明白怎么孝敬父母。我们都知道你缺了什么,现在都给你,你就安心收着,别老是患得患失,这是自寻烦恼。”
“家延走得那么匆忙,临走前还要专门来拜托我们,说万一你想不通了,要我们代他好好开导你。你记着,在一起本来就很艰难,那就不要有这么多疑虑了。林家延对你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
陈扬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把话彻底说开比较好:“即使他不说什么时候回来,也一定会归心似箭。”
68、4 ...
摧毁这座山城的是一次威力惊人的大地震,林家延跟随导师和团队抵达的路上,大大小小经历了三四次余震。一车人里有地质工作者,地震局的官员,测绘专业的高年级学生,大家都端坐如钟安坐如素,林家延也就跟着镇定下来。
山区的景致绝美如画,森木苍翠,江声澎湃。林家延生x_i,ng喜爱美的事物,仗着编外人员的职务之便,谁进山他都尾随其后。有时同行的同事忙着取样测量,他就靠着随便一棵树坐下来歇一歇,深呼吸山间s-hi润洁净的空气。松木粗糙的裂纹有着质朴的美感,他凝神抚摸那些植物的躯干,灵巧的啮齿动物便在枝叶间弄出刷刷的声响,残留的晨露因此纷纷而下。
浮尘散去之后,独处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在仰望着叶间碎金般的阳光时,林家延觉得那些光线如同真相一样不可逼视。他对郑予北的爱和思念,在分离的日子里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渐清晰。
生活理念的不同,郑予北父亲对他工作的负面影响,日常相处的争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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