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必须换人。”
年知非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一晚,年知非和张凯各自开着自己的车一路尾随齐耀辉。齐耀辉今天仍旧搭公交,又在便利店随意点了一份宵夜吃完才离开。
哪知,人刚走出便利店,前面十字路口忽然有一辆车气势汹汹地冲过路口,一个急刹停在了齐耀辉的面前。车门推开,只见小脸发白的云向光跳下车来一头扑进齐耀辉的怀中。
“耀辉,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齐耀辉措手不及地呆了一会,推开云向光问道:“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晚?”
哪知,齐耀辉话音方落,云向光就攥紧拳头一拳打在齐耀辉的肩头。
“你疯了吗?!拿自己做诱饵!”他眼中含泪,大声哭喊。
“住口!”齐耀辉二话不说,立刻冲上前捂住了云向光的嘴。他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待确定身边没有可疑人员,方低吼道:“谁让你来的?谁跟说的这些?”
眼见齐耀辉疾言厉色,云向光立时一缩。他知道,齐耀辉一向不喜欢自己过问他工作上的事。只是这件事,怎么能一样?想到这,他眼泪顿时流更急了。
“我今天去俱乐部做兼职,听你那些同僚说的……耀辉,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齐耀辉无动于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去我家说。”说完,他便拉着云向光登上了云向光的座驾。
“看来今天又是一无所获。”见到齐耀辉和云向光并肩走上电梯,蓝牙耳机里即刻传来张凯气馁的感叹。“我这一路都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年崽,你呢?”
“也没有。”年知非低声回道。
“回去吧!累了一天了。”二十八芳龄的张凯哀鸣,“老了老了,我现在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年知非低头看了看手表。今天齐耀辉下班本来就晚,这一路拖拖拉拉又遇上云向光,这个时候居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你先回吧,我再等等。”年知非轻声对张凯解释,“一会说不定齐队还要送小光回家。”
“啧!”哪知张凯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弹了下舌头,语重心长地道。“年崽,这个事别说凯哥不教你。这三更半夜、月黑风高,一个未婚ala,孤a寡o一起回家,你说会发生什么?”
年知非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立时一怔。
“正巧一个梨花带雨需要慰藉,一个压力爆棚需要发泄,这干柴烈火郎情妾意……”
音调转柔,“狠心的冤家,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音调再转粗,“卿卿吾爱,难道你不信我么?”
等年知非再回神,张凯已经在耳机那头说起了单口相声,是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唯一要担心,大约就是一张嘴会不会抽筋了。
年知非满头黑线地听了一阵,终是忍不住喷出笑来。他隐隐觉得齐耀辉不会这么做,可话还没出口,年知非就已警觉地意识到:这话似乎不该由他来说?
“好了,好了!”年知非无可奈何地打断张凯,“你先回吧,我再留一会。办法毕竟是我出的,真让凶手把齐队砍了,我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张凯见年知非坚持,便也不再多劝,只笑道:“年崽,其实你对齐队真的不错耶!下次你们还打架,凯哥一定挺你到底!”说完,便启动车子返回总队。
性子热闹的张凯一走,四周即刻沉寂了下来。
年知非趴在方向盘上,抬头往上看。雨季还没有过,天气仍然y-in沉沉的,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黑,见不到半点星光。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区里的万家灯火也已尽数湮灭,唯有齐耀辉家的窗户仍亮着,好似在黑暗中固守着光明的希望。
我对齐耀辉很好吗?
年知非在同样一片黑暗的车内默默地凝望这唯一的一点光明,暗暗问自己。
大概是因为听了萝卜的话,心里多少对他有些愧疚吧。现在再回想,齐耀辉是个正直的警察,怎么可能不把人命当回事?选择在他的手上结束自己的性命,的确太过轻率,给齐耀辉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和困扰。想到这,他不由长叹一声,埋头进双臂间。
不知过了多久,疲累的年知非竟趴在方向盘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至密集的雨点砸在他的车顶上,才又将他吵醒。只见年知非艰难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呻吟。他又扫了眼手表,这都已经快凌晨五点了!于是,他赶忙甩了甩头,望向他前排的左手边的那个车位,云向光的车子居然仍停在那儿。
“……不是真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了吧?”年知非用力一捏鼻梁,难以置信地吐槽。
可不等年知非启动车子,整个小区最后一个湮灭的灯光又第一个亮了起来。他诧异地一抹脸,又在车里等了一会。莫约二十分钟后,就见到齐耀辉走出了住宅楼,往小区外行去。
一片黑暗的雨帘中,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的齐耀辉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好似雨夜里的一抹游魂,唯一的亮色大概就是他的那件白衬衣。
意识到齐耀辉的家里或许也只有制服,年知非不禁叹为观止地呼出一口气。
齐耀辉把自己的生活弄地跟沙漠一样干涸,总该不会也是他的锅吧?龙星河或许值得他稍有困扰,但真的还不值得这么多!
正想叫齐耀辉上车,年知非却猛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在这黑夜里突兀响起。只见两辆黑色轿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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