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分手了。”纪樊阳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困惑,没有伤心入骨的嘶哑,仅仅是困惑不解,“为什么她要提出分手呢?”
陆徽动作顿了一下,掀掀眼皮,表示不感兴趣。
纪樊阳开了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瓶,他压根不是借酒消愁,如果他想醉死,就会选择白酒了。
“她是我第四个女朋友了。”纪樊阳说,“她小时候被继母虐待,特别依赖我,一天打八//九个电话,我们谈了有一年了。”他眯起眼睛,陷入回忆,“我捡到她,像捡到一只小猫,她提出的在一起,她提出的分手,为什么呢?”
“说说你第一个女朋友。”陆徽拿起第二串烤j-i胗,尽职尽责的做好一个倾听者,适当地提出问题牵出话题不至于冷场。
“第一任?那是初二了。”纪樊阳把啤酒倒在玻璃杯里,抿一口说一句,“她原本聪明乖巧,学习也很好,但初二那年她父母离婚了。她成绩一落千丈,我作为班里成绩还不错的班干部,就去了她家一趟。”
“她躲在房间里,我推门进去,她闷在被子里哭。”纪樊阳说,“我走过去,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带回学校,后来我就辅导她落下的课业。”他声音中的疑惑更深了,当然,出于天使的本x_i,ng,纪樊阳给陆徽的杯子里蓄满水,他接着说,“可能我是唯一见过她脆弱的样子的人,她向我表白了,我接受了。”
陆徽吃得太急,放下烤串歇了歇,他眼神尖锐,直直看进纪樊阳心里:“然后她把你甩了?”
“在我的开导下,她没那么恨她的父母了。”纪樊阳说,他摸摸鼻子,“她和我提了分手,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感觉不对。”
“哈。”陆徽发出短促的气音,像是在笑。
“第二任,是在我高中的时候,我是生活委员。”纪樊阳说,他已经喝完了两瓶啤酒,“班里有个女孩子,坐在角落里,特别胆小,不敢抬头看人,其他同学都不和她说话,我平日里会刻意和她说两句。”纪樊阳拿起第一串烤翅,咬了一口,“她胆子太小了,从来都不搭理我,也不看我,后来她的一个别的班的闺蜜来找我,递给我她写的信,我收下了。”
“我们一起写作业,她数学很好,我有些题不会就请教她,她在纸上写好步骤传给我。”纪樊阳啃完j-i翅,把j-i骨头摆在一起,“我们相处了一年,她终于开口对别人说了第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正视对方的眼睛,然后,她向我提了分手。”
陆徽也开了一瓶啤酒,抬头示意年轻人继续讲。
“她说,我根本就不喜欢她。”纪樊阳苦笑,“到底什么是喜欢呢?”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大学时,我加入了一个志愿者社团,认识了一个抑郁症患者,她喜欢坐在天台上,有一次差点跳下去,被我拉住了胳膊救了上来。”
陆徽拿起了烤饼,咬了一口,酥脆香辣。
“我志愿作为她的引导员,督促她吃药,带她出去散步,我给她买了一条小狗。”纪樊阳右手撑着额头,无奈地说,“她渐渐好起来,甚至说想去旅游,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看雪山,结果她丢下我,自己出发了。”
“她给我留了一张字条。”纪樊阳说,“上面写着,【谢谢你,即使你从未爱过我】。”他抬高了一点声调,仅仅是一点点,让他显得更加颓丧失落,“我对她们很好,我尽力对她们好了,我没有朝三暮四,也没有牵扯到经济纠纷,为什么她们总是选择离开我呢?”
陆徽放下啤酒瓶,拿起开瓶器开了一瓶新的,推给纪樊阳:“喝。”
四任女友,四次被告白,四次被甩,饶是圣人也得喝上一盅消愁。
陆徽眼底清明,他听出了问题,却缄口不言,他不在乎、不关心别人的感情历程,他只负责听,只负责吃,不提意见。
六瓶啤酒下肚,纪樊阳喝得有些迷糊,他拉住陆徽的胳膊:“喝到这个份上,我们是朋友吗?”
陆徽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那双,温柔的、仿若流淌着清澈溪水的眼睛,说:“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预警:这真的不是一篇轻松的文。
梳理一下年龄:
陆徽:32
纪樊阳:25
饶菲菲:24
杨洁:37
陆安:35
魏从嘉【魏队】:33
高正诚【高局】:45
陆徽这个脾气是有原因的,小纪这么温柔也是有原因的,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点烟
第13章 噩梦
被陆徽干脆利落地拒绝,也在纪樊阳的意料之内,他轻轻松开了手,没有失落抑或不解:“好吧。”他耸耸肩,扫了一眼所剩无几的烧烤盘,“吃饱了吗?”
“嗯。”陆徽灌下最后一口啤酒,右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多少钱?”
“我来付吧。”纪樊阳说,低头打开钱夹。
陆徽勾起了他标志x_i,ng的讥讽笑容:“离家出走的小孩能有多少钱?”
“我不是……等下,你知道?”纪樊阳紧张地抬头,额角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划出微小的弧线,显得他稚嫩又无辜。
陆徽摆摆手,不打算详细说:“多少钱?”他再次问道。
“八十五。”纪樊阳回答。
陆徽在钱包里扒了半天,抽出四十五块钱放到桌子上:“对半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
纪樊阳没有异议,他拿起四十五块,自己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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