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时向国指着时栖的鼻尖对警察说:“是他动的手,你们去查指纹!”
捏着刀的少年带着一身鲜血,面无表情地站在病房门口。
路过的护士窃窃私语:“就是他要杀自己的妈妈?”
“……天哪,太可怕了!”
时栖一点一点扭过头,盯着指手画脚的时向国,半晌,狠狠地呕吐起来。
“你……你疯了?”
三年后的丁欣被时栖脖颈边的血吓到,跌回沙发里:“时栖,你……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时栖眨了眨眼,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里,“我今天最好死在这里,让警察们来瞧瞧,三年前想杀亲生母亲的畜生,落了个什么下场。”
时向国闻言,脸部肌r_ou_因为愤怒痉挛起来:“你有本事死给我们看看。”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时栖,你是个连死都不敢死的废物!”
时栖捏刀的手猛地攥紧,y-in暗的情绪一瞬间占了上风。
他想用手里的刀将时向国和丁欣送进地狱。
他也想用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
但诚如时向国所说,他是个废物,是个在手腕上划出无数道血痕,却迟迟割不下去的懦夫。
时栖硬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挺挺地走到门口:“行啊,你们逼死我,照样一分钱拿不到。”
他说完,扑进了闷热的夏末夜晚,扶着墙干呕。
时向国和丁欣的咒骂声被燥热的风吹散,他只听见自己的眼泪跌落在肮脏地面的声音。
没人喜欢他,包括他自己。
“叔叔……叔叔。”时栖佝偻的身影蜷缩在了黑暗里,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打给宫行川。
电话接通了一秒,他又挂断,把脸埋在臂弯里,无声地痛哭。
正在应酬的宫行川感受到了手机的振动,在发现来电显示是时栖以后,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
这个时间,小栖应该在家里才对。
可宫行川再拨回去,电话那头只剩下了忙音。
时栖没敢接,他怕自己接了就会控制不住,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宣泄在叔叔身上。更怕这个时候联系宫行川,时向国和丁欣会闻风而动,把当年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面对宫行川,他永远做不到问心无愧。
筒子楼下下棋的中年男人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猥琐的哄笑声,时栖半跪在楼梯上,花了十分钟找回理智,又花了更长的时间从地上站起来。
他给lily打了个电话,不管电话那头的经纪人如何咆哮,还是笃定地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说出来,然后轻声道:“对不起。”
lily心急如焚:“时栖,你冷静一点!方伊池的角色刚回到你头上,你真想把他作没?你有没有想过,宫行川看见这样的新闻会怎么想?他要是不捧你,你在圈里就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对不起。”时栖的指甲抠进了掌心,哑着嗓子说,“lily姐,你帮帮我。”
“时栖!”
“对不起。”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lily气极反笑,电话那头传来摔门的声音,“你给我等着,过了今晚,要是方伊池的角色真没了,我就把你绑到宫行川面前,他不把你c,ao死,我就给你下药,让他把你c,ao死!”
时栖无声地笑了,然后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了裤子口袋。
一个小时后,时栖夜会艳星可可西里的新闻挂在了微博的热搜首位上,宫行川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何岚胆战心惊:“宫先生,要把新闻压下来吗?”
宫行川盯着模糊的照片,气愤与酸楚几乎在同一时间涌上心头,又很快消散了。
网友纷纷猜测狗仔拍到的人影到底是不是时栖,他却能一眼看出来,搂着艳星往宾馆里走的,就是每晚窝在自己身边又拱又蹭的人。
“不压。”宫行川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闹些什么!”
说完,把手机放下,重新拿起了文件。
宫行川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知道只有事态发展到了最不堪的境地,时栖才会想起来依赖他。
*
“谢了。”时栖坐在落地窗前,唇被深红色的酒染成了血色。
耀眼的闪光灯在窗外闪烁。
他身后的床上躺了人,此刻正拱在被子里打游戏,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可可西里一年也就搭上您的热搜一回,该我谢您嘞!”
可可西里是个艳星,时栖进圈之初就结交了这个朋友。
“我说你何必呢?”可可西里干掉一个敌对的英雄,百思不得其解,“别人抱上宫行川这种金大腿,别说作死了,估计连戏都不敢不认真拍,你倒好,还找我来搞桃色新闻,是不是巴不得他把你踹开啊?”
可可西里说到这儿,忽然一个激灵,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蹦起来:“要死了!时栖,宫行川是不是不行啊?”
时栖哭笑不得地把手边的靠垫对着可可西里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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