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怪, 贺兰柯生前被人前呼后拥, 死后墓中却一具陪葬的尸骨都没有, 三人在墓里一通查探, 只在上房的榻上找到了一具仰卧的遗骸,身上也没什么金缕玉衣,只有一把陪葬刀,以及一块和田玉制的腰佩,玉砌的纹路里隐约有个“盈”字。
自古有江山配美人,在后世的文学加工下,厉灵帝实在是不缺红颜知己。
可在余雪慵和方崭经历的乱世中,贺兰柯上位六年,战火就绵延了六年,至少在余雪慵和他接触的时光里,从未见过他身边有过环肥燕瘦。
贺兰柯要是放在现在,妥妥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狂,加上当年并不盛行男风,段盈也一直是个温文有礼的闲王,谁也没有将这两个帝王的交情往别处想。
如今沧海桑田,站在观察者的立场上,杜含章乍一看清那块玉佩里的刻字,心里骤然灵光一闪,觉得段盈要是还在,他们大概会有些共同语言……关于无言倾慕之类的。
看得出段盈并不想让人扰乱贺兰柯的沉眠,墓室一见空气就开始迅速腐化,除了那些在盗墓贼看来并不值钱的石头,里面也没什么陪葬品。
三人没什么收获,看完就离开了墓室。
回到地上,段盈让杨午安排人手将藏品搬走,至于贺兰柯,则被他用树叶裹起来,和他一起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杜含章的感觉没错,他养父确实倾心这位契弟,段君秀小时候不懂,如今一把年纪了,想看不透都难,所以和余亦勤两人道别之后,他将贺兰柯的遗体送进了段盈的墓中。
从他和段盈相处时的讲述之中,段君秀觉得贺兰柯应该也不会介意和他的故人共享一处安息地。
三人约好一起调查天地碑和天文历法的来历,有消息再相互通知。
余亦勤和杜含章回到店里,发现店门紧锁,古春晓和陆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打电话一问,才知道这两个闲不住又跑去分局凑热闹了。
“这边在审于瑶瑶。”古春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你们搞小团体排挤我们,我跟陶仔无聊啊,就过来了,怎么,你们的悄悄话聊完了?”
余亦勤:“聊完了,我跟杜含章出去一趟,店里的钥匙放在老地方了,需要你自己拿。”
古春晓一听又是杜含章,脸色登时黑了:“又要去哪儿啊你们?”
“去找他朋友问点事情。”
古春晓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去去去去去!我知道了。”
分局办公室这边,陆陶正在她旁边,听她说话像个炮。筒,连忙看过来说:“怎么了啊?这么大火的气。”
古春晓哼笑一声,嫉妒使她开始胡说八道:“没怎么,你老板跟老余搅基去了。”
陆陶惊疑了一瞬,结合杜含章过去的作风一思索,觉得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抑制不住八卦之心地说:“真的假的?”
古春晓完全不想跟他讨论这对cp:“关你屁事!”
陆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敌意,耸了下肩,意思是不关就不关,然后因为这边聊不下去,他立刻就凑到小罗那边去了。
小罗正干着监。听员的工作,耳朵里都是于瑶瑶的声音。
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作案动机,只是因为常年一个人生活,本来就对独居青年死在出租屋多久后才被发现这种消息如履薄冰,所以在那种噩运突然降临的时候,对于死后自己身体遭遇的恐惧大过了死亡本身,成了一个偏执的鬼。
无峥趁机而作,以保住她的身体不腐不烂到顺利下葬为条件,换得了她去当“钥匙”的意愿。
负责问话的何拾温和地颔首,心里却并不同情她。
学会逐渐接受死亡,本来也是人生在世的修行之一,她过于执着于“活着”这件事,以至于新的人生模式一直无法开始。
“你们守陵人应该有些开墓的机密之类的东西传承,因而才能打开墓门,”何拾注视着她的眼睛说,“你在那个湖里做了什么?”
于瑶瑶萎靡地说:“我在火阵的阵眼上放了一个铜缚钟。”
何拾知道缚钟是编钟的一个部件,闻言挑了下眉:“就这样?”
于瑶瑶点头,何拾顿了一瞬,换了个思路说:“那个缚钟是你家祖传的么?”
就这样,于瑶瑶说:“是。”
何拾:“那它现在在哪?”
“它已经不在了。”于瑶瑶苦笑,“扣进阵眼的瞬间它就碎成了粉末,然后阵法才流动起来。”
何拾眯了下眼睛,感觉那个铜缚钟像个煤气罐,俨然是那个阵法的动力源,而且清洁无污染,连固体垃圾都没有留下,搞得他想捡回来研究都不行。
他乱七八糟地联想了两秒,又正色道:“那你有它的照片吗?”
于瑶瑶说有,可问题是她死之后,身体连同手机一起给了附她身骨妖,这也就是说,照片的下落在骨妖那边。
何拾继续了解:“它是你的传家之宝,有什么特征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说说吧。”
于瑶瑶沉默了几秒后开始比划:“样式就是普通的缚钟,最小的那种,大概这么大,铜钮什么的都是博物馆里的差不多,哦对了,它的内壁中央有个符号,像两个垂直放着的s形。s的角上都是兽头,但是看不太清楚,我不知道是龙头还是虎头。然后那两个s的交点上有朵花,花瓣是六片,中间有四个花蕊。”
这么粗略的描画里,何拾很难对她说的符号有什么特别具象的印象,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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