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像少女般娇笑一声,“我当然记得你啦,你那么帅。”
“姐,我想跟你反应个情况,关于这位租客。”
“怎么啦?那小子是不是在我房子里搞破坏啦?”
“那倒是没有,就是吧,”纪然犹豫一下,还是接着说,“他不太像好人啊。”
大姐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他在我房子里打架了?”
“那倒没有,挺安静的。”
大姐松了口气,“哎呦,那你怕什么,安心吧。那个小伙子很不错的,在酒店上班的,我有他身份证的复印件,没问题的。”
“可是他真的不像好人啊!”纪然的手指烦躁地挠着栏杆。
“他很帅的呀!”
“姐,不能以貌取人啊!”那个人长得那么野蛮,哪里帅了?
“他真的挺好呀,上一个人搬走后,我把房租涨了,他一点价都没讲的。”
纪然还想向大姐灌输“闻名不是好人”的重要理念,人家已经匆匆挂断了。
“唉……”他轻声叹息,右眼的余光瞥见一点火光,在黑暗中乍明乍灭。他猛地扭头,看见3米开外的隔壁露台上,一张单人沙发里,隐匿着一个黑影。
烟头又亮了一下,黑影笑了,“你看人真准。”
纪然的心狠狠一缩。完了,他和那位大姐的通话全被听到了,包括他对闻名的评价:不像好人。
“名哥,别误会,我那个……”纪然的声音听起来很肾虚。他成功的在得罪这个男人的进程中,为自己加了一朵小红花。
闻名平静地向夜空吹出一口烟雾,“我没误会,听得挺明白的。中心思想就是,我不像好人,对吧?”
纪然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护栏。身后客厅的灯开着,温馨的暖光斜照在他身上,窘态被闻名尽收眼底。配合露台上欣欣向荣的花石草木,像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动物。
相反,闻名家的客厅灯没有开,整个露台都笼罩在黑暗中。因为看不清男人的表情,纪然做出了一个很无厘头的举动:开启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往那边照了过去。
惨白的光线下,闻名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纪然举着手机的手垂下,随即又不安地照了一下。
“纪先生,你在模仿灯塔?想跟我传递什么信号吗?”
“啊,没有,不好意思。”虽然不太礼貌,但纪然急需知道男人有没有很生气。不过就算知道了,好像也没什么鸟用……
“你把工作服还回来了,像扔炸药包一样。”似乎是目睹了纪然那宛如恐怖袭击的还衣服方式,闻名轻笑一声。
“嗯,我洗过了。”纪然情不自禁摸了摸身上的睡衣。之前他总是梦到,自己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只剩一条裤衩了。
“我没让你光着回家,算是不错了吧?”
“谢谢。”
“我没伤害你吧?”
“没有。”
“那你战战兢兢的做什么?”
“名哥,”纪然鼓起勇气,“咱们之前认识吗?你为什么要和我做邻居?为什么把车停在我的旁边?”
闻名没有否认,“你是物业啊,管这么多?”
纪然被怼得无话可说,和闻名聊天实在是一种折磨。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机,“啊,10点多了,得洗洗睡了,名哥也早点休息哈。”
说完,纪然轻轻滑开露台的拉门,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地退场。
那张单人沙发吱呀一声,闻名站起来了。他掐灭烟头,把沙发推到靠近纪然家的这侧护栏下。
纪然留了半个身子在外面,不解地看着。接下来,男人做出了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举动。
只见闻名后退几步,然后开始助跑,左脚踏上沙发,右脚使劲一蹬护栏,整个人腾空而起,咻一下飞跃到纪然家的露台,落地时带起一阵妖风。
“我的妈——”纪然吓得双目圆睁,差点抽过去,连忙把门重新关上,生怕惊到熟睡的女儿。这人不要命吗?袋鼠成j-i,ng了?以为自己在玩刺客信条?
“麻烦给我找双拖鞋。”闻名轻松地挪动了一下光着的双脚,仿佛刚才凌空飞跃而来的不是他。
纪然终于从极度惊愕中缓过神来,“名哥,请你……请你再飞回去,你这是私闯民宅。”
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极限的造访方式。如此一来,男人岂不是可以在自己家来去自如?看来,要在露台加装防护网之类的了,不知道要多少钱……
闻名慢慢靠近纪然,微风送来淡淡的薄荷味,“你不知道吗,坏人做事是没有规律可循的。”
“改天,改天再请你来做客吧,今天太晚了。”
“那我借道回去。”
飞回去确实太危险了……纪然犹豫一下,勉强点头,“你过来的时候,带钥匙了?”
“带了。”
他早就准备要飞到我家来!纪然在心里愤愤地大喊。他拉开露台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
闻名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环视客厅,轻声评价:“你家很温馨。”
虽然生活得有几分清苦,但纪然保持了苦中作乐的良好心态和生活情趣,把家布置成简朴自然的美式田园风格,东西虽多,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谢谢,还好吧。”纪然急忙像导游一样,用手势引导这位不速之客穿过客厅,正遇上从卫生间出来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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