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过了许久才呐呐地说道,“你……你活过来了?”
秦书淮虚弱地说道,“我……本来就没死。”
这句话语调稍高了些,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秦书淮不得不放开少女的脚,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喉咙中似有异物咳出,摊开掌心一看,是一片血渍,想必是昨晚吐血的时候残留的。
少女一惊,身子敏捷地一滚,慌道,“你……你有肺痨!”
秦书淮摆摆手,“不……不是,咳咳咳……”
少女又道,“别骗人了,奶奶说过,肺痨是要咳出血的!肺痨还会传染,被传染了会死的!本、本小姐可不想死!”
秦书淮道,“你昨晚和我呆了一夜,我要是肺痨你早传染了。”
他昨晚因为走火入魔处于假死状态,但潜意识一直都在运行,隐约知道一直有个人在自己身边,要不然也不会条件反射一般死死地抓住少女的手腕了,这是习武之人的某种抵抗本能。
少女听完秦书淮的话,顿时带着哭腔说道,“完了完了!我就说我最近运气怎么这么好,第一次出手就赚这么大笔钱,原来是要死了回光返照啊!奶奶,大弟、二弟、小弟,我死了你们可怎么办啊!”
秦书淮听得心烦,道,“行了,别嚎了!我是受了内伤,血卡在喉咙里了。”
少女将信将疑,始终和秦书淮保持一定的距离。
现在秦书淮想再抓住她已经很难了。身体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昨晚已经将所有真气全部都消散了。要想再聚集起来估计至少要七八天。加上自己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受到了真气强烈的冲击,内伤极为严重,恐怕没一两个月根本好不了。
这《悟道初章》果然厉害,只可惜自己修为太浅,昨晚有些逞强了,若是先用常规方法练到玄通境,再用“气珠”去打通任脉,或许会好一点。不过好在还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昨晚自己躺了一夜都没人来救,应该是那些黑衣人和江河帮的人都没找到自己。也好,背后总有几双眼睛盯着的日子,总是顾忌这顾忌那,心累。反正离回京要解药还有些日子,这几日不如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吧,顺便看看还能领悟什么。
于是对那少女说道,“那一千两银子是你偷的,回头我要报官。”
少女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心虚,不过还是装出不屑的样子说道,“谁说是你的?你喊它一声它会答应吗?”
秦书淮道,“银号的银票都是有据可查的。谁拿银子兑了这张银票,都登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找到那人,问他把银票给了谁,如此一层层追查即可。一千两是大票,应该没经几个人的手,很快就能查出来的。按大明律,偷窃一百二十贯及以上者,当问绞。”
一百二十贯就是一百二十两,问绞即处于绞刑。
几句话说的少女脸色大变,想了许久又心虚地说道,“我可是江湖中人,朝廷管不着。”
秦书淮道,“那好,江湖事江湖管。我也正好是江湖中人,等我回去我就叫人来杀了你,对了,还有你奶奶、你三个弟弟!不要以为我找不到你,江湖人办事,效率可比官府高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秦书淮的眼中寒光毕现,语气冷若凝霜。经过几番杀戮的洗礼,他身上的戾气一旦散发出来便浓重异常,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听得一怔,犹豫了一小会,终于把银票拿出来还给了秦书淮,说道,“那我现在把银票还给你,咱们两不相欠了,从此相安无事便好。”
秦书淮接过银票,然后又对少女说道,“看得出你很需要钱。这样,我们做笔交易好不好?”
“什么交易?”
“你帮我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照顾我一日三餐,几天后等我伤势有所起色我就走。这一千两银票,也就正大光明地可以归你了。”
“这么简单?这可是一千两!”少女有些不淡定了。
秦书淮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的命,可比区区一千两值钱多了。”
少女立即说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不过,回头我们可得立个字据。”
秦书淮淡淡一笑,道,“可以。”
少女又道,“不过,我一个人可背不动你。你等着,我去叫我三个弟弟一块来,把你抬到我家去。”
说完少女立即转身,迈开大长腿狂奔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树林。
秦书淮看得也是一惊,这女孩明明没有真气,却能跑得如此之快,简直不输奥运短跑冠军了!
在草丛里大概又躺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少女带着三个小男孩过来了。这三个男孩老大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老儿十一二岁的光景,而老三不过**岁。
四人还拿了一块床板,床头系了两根粗绳,把秦书淮抬到床板上后,拉着他往前走。遇到沟坎的时候,四人就放下绳子抬。如此七手八脚地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他抬到了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里。村庄极小,也不过七八户人家,田头劳作的村民见了都纷纷过来帮忙,齐心协力将他抬到了少女的家里。
不出秦书淮意外,少女家里果然家徒四壁。屋子里除了几个小板凳、一张桌子、一个黑漆漆的灶台,就只剩下两张床了。不过穷归穷,屋子却是收拾地紧紧有条,干净整洁。
屋里,端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想必这就是少女说的奶奶了。
老妪慈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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