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则漫不经心的一笑,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怎样,背后是不是轻松了一些?”
这种小鬼虽然不会害人,但会像寄生虫一样不停寻找背他的宿主,时间长了宿主会莫名其妙感到很累,甚至会落下肩周炎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
祁野后退了一步,他并不想和鬼如此亲近,特别是这种戴了小丑面具品位极差的鬼:“多谢。”
很冷淡,冷淡得令人心寒,黑黑反思,原来自己小时候这么不讨喜吗?
黑黑挑眉,故意逗自己:“就这样?”
祁野:“损坏的钱,我们一笔勾销。”
黑黑不置可否,笑:“以后,遇到这种缠人的小鬼你别客气,让他滚。”
“……”
“他不走,用童子尿滋他。”
“……”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鬼,不仅知道他叫祁野,还知道他是童子之身。
当时祁野心里想,如果我用童子尿滋你,你走不走?
其实不能怪十七岁的祁野淡漠,换做谁都不乐意和一只萍水相逢的鬼交朋友,特别是这只胡作非为的鬼还让他负债累累。
黑黑把他的心里活动摸得及透:“行了,你用尿滋我,我也不走。”
少年的心思被黑黑一语道破,对方营养不良的脸上尴尬得有些发热,黑黑心满意足,年少的自己可真是好忽悠。
他太了解少年时期叛逆的自己了,看他那副忍而不发的模样,就晓得这家伙想点啥,他隐忍得再好,也骗不过自己。
他小时候确实比一般孩子更难相处,不满周岁死了爹,亲妈在他三岁时改嫁,好日子过不到五年,连亲妈也出车祸死了。
八岁的他没有可以托付的亲人,那位被他唤作叔叔的后爸咬着牙将他养大,叔叔自己也有个孩子,还有个瘫痪的老母亲,经济压力很大,祁野十二岁就开始胡乱打工干活,贴膜摊煎饼卖麻辣烫都干过,被城管撵着跑几条街的情况时有发生,有时候被罚一单,一个月又白忙活了。十五岁时已经基本不接受叔叔的钱,甚至每月给叔叔一点钱当做自己的住宿费。
他性格过强过独立,喜怒哀乐从不轻易外露,更不喜麻烦拖累别人,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养不熟、无法亲近之感。
加之他自小能视鬼怪,幼时分不清人鬼经常被鬼搭讪欺负,路人视角看来就是一个古怪的孩子神神叨叨自言自语,再长大些,祁野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状况发生,索性把自己封闭起来,别说鬼了,他和人基本都不交流。
今晚主动制止黑黑,可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不是穷疯了就是脑子抽了。
“喂,你脖子流血了。”
兴许是刚才小鬼指甲划的,黑黑没留神,祁野也没留意,伤口不深,从耳后拉到喉结上方,细细的渗着血珠子。
“没事。”祁野抬手就要去擦,黑黑喉头却动了动,魔怔般上前按住伤口,殷红的血沾在他苍白的手指上,黑黑的心狠狠的跳了跳。
不是形容词,是真跳,作为一只死了多年的鬼,黑黑的心脏早歇业了。
此刻,它却在没有血液的胸腔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祁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对方手指触碰过的皮肤滚烫滚烫的,就似被火烧了一下般,他下意识向后躲,脚却似生了根动弹不得。
嘭嘭嘭——
沾在黑黑指腹上的血渗入皮r_ou_,一抹热流从指尖窜到掌心,又淌过他的心口,摧枯拉朽的蔓延至四肢百骸,过电般的强烈感觉让黑黑错觉自己活过来了。
滋啦滋啦滋啦——
黑黑的灵体开始像接触不良般忽闪忽闪的,他突然不受控的跪倒在地,少年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到了,迟疑了片刻弯腰伸手去拉,可他还没触到对方,黑黑就滋啦一下消失了。
什么情况???
j-i,ng神病院的道具房又恢复沉寂,白炽灯光线惨淡,将祁野的身影拉长,覆盖住方才黑黑待过的地方。
这老凶是害怕赔钱跑路了?看他也不像是这么怂的鬼,祁野摇了摇头。
变故发生得太快,让他有些头脑发昏,对方是鬼,遇到鬼绝非好事,被搭讪纠缠更难搞,现在这老凶自个儿消失了,倒是省心。
如此想着,祁野lu 起袖子将破损的道具归置好,镜子今晚是换不了了,只能明天一早清场后再找人了。
他算过,五楼一共有十三面镜子,几乎都碎了,他那五百元的日薪可不够赔,这一天又白干了。
祁野下楼迅速到化妆间上了妆,他即负责道具又扮鬼,日薪可以再涨两百。
因营养不良肤色苍白,加之常年熬夜黑眼圈重,少年的割腕鬼妆极好化,给他化妆的小姐姐还一个劲儿夸他生得好,好好收拾收拾可以混个网红当。
小姐姐会哄人,祁野自然不往心里去,就他这性格,靠脸吃饭下辈子吧。
客人陆陆续续的排队进场,或许因为这一整天滴水未进,加上刚才又被吸了阳气见了血,祁野此刻脚步有些虚浮,客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他只觉得太阳x,ue一跳一跳的疼,好几次险些摔倒,眼皮沉重滚烫看东西都出现重影。
不多久,祁野苍白的脸上开始出现病态的红潮,很显然发烧了。他虽营养不良,但身子底子并不弱,算起来已经两年没感冒过,怎么突然发起了烧?
好在开业第一晚没出什么事故,祁野想,多亏了那老凶把鬼都吃干净了,没被吃的也早跑了。
好不容易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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