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淡淡道:“不必了。”
阿月望着她,神色复杂:“那皇帝早已变了心,祭司却还是下不去手吗?”
“只是不必让我下手罢了。”潇湘神色淡漠如远山,“若是此行顺利,赵政身死,山海关大开,顾禾自会死在北境人手上。”
她顿了顿:“若不顺利......那也会死在赵政手上......他总归是死路一条的。”
阿月撇了撇嘴:“好吧。”这才把那小瓶中的毒液倒在那双刺之上。
半晌,她准备好了一切,将一枚双刺放入袖中,另一枚递给潇湘:“祭司?”
而潇湘伸手接过,把烟斗放了下来:“走吧。”然后笑着望了她一眼,“今r,i你才是‘阿奴’。”
侍女心领神会地一笑,一面拿来两个斗篷,两人戴好之后,这才走出帐篷。
远处笙歌正烈的北境士卒全然没往这边看,唯有早就等在帐前的一队北境人牵着几匹马,沉默地瞥了她们一眼,右手按住左胸,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
潇湘抬手牵过马,一跃而上。骏马嘶鸣一声,一行人乘着夜色,朝山海关疾驰而去。
山海关上,今日守城的换作了边戍军的前锋营,这群玄甲铁骑向来是赵政引以为豪的部下,当然,也是他嫡系中的嫡系。
而前锋营领头的正是赵政那心腹。他站在城楼上,遥遥地望着,半晌,他感觉有什么凉凉的落在自己额头上,抬手一摸,才发现下起了小雪。
不愧是极寒之地,如今才刚刚立冬,便下起雪来……他暗自想着。
正这时,他看到远处有一行人举着火把,一路向山海关而来。
他神色紧绷,冷冷望去,只见几个北境男人中间围着两个戴斗篷的女人。领头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取出一只小蓝旗晃了晃。
心腹赶紧对属下吩咐道:“开偏门。”说着赶紧和他一道下了城楼。
山海关偏门前,前锋营的s,he手们拉起强弓,利箭直指偏门外。寂静之中,那狭窄的偏门被缓缓打开,两个戴着斗篷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心腹小心打量着二人,见前面一人身着彩裙,后面一人身着蓝裙,而她们的面容都遮盖在黑色的斗篷之下,看不真切。
心腹蹙了蹙眉,冷冷问道:“阿奴姑娘?”
前面那彩裙女子轻笑一声:“是我。你们赵将军呢?”
心腹侧身让出路来:“在一间民房中等着姑娘呢,姑娘随我来。”
阿奴便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蓝裙女人却被心腹拦了下来:“这位是......”
“是我的侍女。”阿奴淡淡道,“怎么,将军还怕她一个弱女子不成?”
心腹打量着那蓝裙女人,见她身量确实是个女人,而且微微低着头,很怯弱的样子,这才收回了拦路的手:“既然这样,便请吧。”
阿奴哼了一声,二人被一群玄甲军团团围在中间,七弯八拐地往民居群中走,也不知道过了几街几巷,心腹在一个小院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
木门应声打开了,阿奴和侍女走了进去,室内烧着熊熊炉火,温暖如春。而赵政就坐在桌边,一双眼睛淡淡地望着她。
心腹闪身进来,顺手把门关好。只见阿奴伸手取下斗篷,露出一张年轻而清秀的脸来。
她在赵政面前坐下,巧笑倩兮:“赵将军,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啊。”
两人对视一眼,赵政身后站着那心腹,而阿奴身后站着戴斗篷的蓝裙女人。
赵政细细打量着这个颇为传奇的女人,点了点头:“久仰大名了。”说着视线投向蓝裙女人,“这位是谁,为什么还遮着脸?”
阿奴笑道:“是我的蛊人,长相丑陋,未免吓着将军。”
“哦?怕吓着我?”赵政似笑非笑,“看来姑娘的诚意不够啊。”
阿奴嗔怪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这才对身后人道,“把斗篷取下来吧。”
那女人闻言,这才慢慢取下斗篷,赵政抬眼望去,只见这女人脸下满是青紫色的突起,那突起还在缓缓蠕动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相貌,只让人觉得恐怖非常。
那心腹当即紧紧皱起眉头,手已不动声色地按在了剑柄上。谁料阿奴敏锐非常,顿时便冷冷地望着他:“你想做什么?”
那心腹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中满是戒备,还是赵政低喝一声:“不得无礼!”
他说罢朝阿奴点点头:“大理巫蛊,果然名不虚传。”话是如此说,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种东西,面上不显,心内只觉得大理果然古怪,越发警惕起来。
阿奴哼了一声:“赵将军几次三番约我见面,便是来讨论这个的?”
赵政笑了笑:“着什么急?”他抬手把一只红泥火炉放到炭火上,“阿奴姑娘,你虽是女人,但在我眼里,却着实算得上一介枭雄。我与姑娘书信来往过这么多次,却一直没能见面,赵某深以为憾。”
他顿了顿,笑道:“如今得见姑娘,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我们龙朝人素有‘青梅煮酒论英雄’之说,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赵某对饮一番,畅谈天下大势?”
“青梅煮酒论英雄?”阿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解,“没听过。不过......似乎甚是有趣。”
赵政笑了起来,亲手把酒炉的铜盖掀开,里面热气腾腾,酒香扑鼻。他从桌上的小碟中捡了几枚青梅扔进炉中,随口道:“这其实是那帮所谓文人和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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