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明明已经看清殷茹的无情,放下前尘往事,顾明暖还是觉得难受,搭在扶手上的手攥紧,胸口似透不过气,整个人却觉得轻飘飘的。
“燕王妃。”
夏氏吓了一跳,赶忙去扶摇摇欲坠似跌下椅子的顾明暖,却被冯招娣一把推开,她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体,下意识抚着小腹,“你……”
冯招娣厉声道:“你对王妃说了什么?王妃万一有个好歹,我先把你碎尸万段……”
“不得胡说!”顾明暖声音很轻,“不关她的事儿,你别吓唬她,她如今是双身子了,肚子最是要紧。”
“王妃。”
冯招娣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夏氏,王妃就是听了她的话才这副有气无力的,顾明暖用尽力气抓住冯招娣的胳膊,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此事同她无关。”
“我扶着您去歇一会?”
“不用。”
顾明暖向夏氏勉强挤出个无事平安的笑容,“这事我晓得了,你先回去吧,无论侯府发生什么事都牵扯不到你身上,你只管安心静养就是。”
夏氏抚了抚身,温顺低头:“您也多多保重。”
她转身很快的离开,谨慎小心不惹是非是她在萧家的生存之道,顾明暖眼见着不大好,她无论如何也要避开的。
冯招娣不屑的哼了一声。
顾明暖额头大汗淋淋,身体越来越轻,有死过一次的经验,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要灵魂出窍了,为什么呢?
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灵魂不相融?
以前明明还好好的。
她是不怕死的,心心念念的父亲有了娘娘,祖母照应,将来又有亲生儿女孝顺,即便没了她,顾衍也会过得很好。
唯一舍不下眷恋的就是他啊。
“你做什么去?”顾明暖阻止冯招娣向外跑。
“去找王爷,还有大夫。”
冯招娣眼见着王妃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s-hi透了,急得不行,偏偏王妃抓住自己的胳膊,弄得她不敢甩开,“您放开我,我一定把王爷带过来。”
顾明暖如何能让萧阳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先不说能不能解释得通,就算她的身体真出了状况,命不久矣,她也希望安安静静的死去,同萧阳再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不是让萧阳担惊受怕,况且越王即将抵达京城,萧阳不该再分心的。
“把王爷叫来做什么?前两日大夫才给我请过脉,我身体好着呢。”
“您这样怎能说好?”
冯招娣眼圈红红的,“您身体有恙,我却不告诉王爷,以后被王爷晓得,他会打死我的,就算王爷网开一面,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王妃,我的好王妃,求求您放开我。”
王妃抓着她胳膊的手都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却是很用力的抓紧衣袖。
“我一时被气得难受,一会儿还不好,再去叫王爷。”顾明暖眸子清澈明亮,抿了抿嘴唇,“我有心事,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她不肯撒手,眼睛慢慢的合上,尽量放松身体,空着的右手紧紧握住挂在腰间的玉佩,这块玉佩她总是不离身,闲着无事时候也总是在手中把玩。
萧阳,萧阳!
顾明暖摩挲玉佩的纹路,默默念着他的名字,尽量忽视那些镌刻在记忆深处哀求殷茹不要牺牲姐姐的往事……用今生的幸福记忆覆盖住伤痛,内疚,怨恨。
经历匪患,眼见着母亲在自己眼前消失,小顾明暖不仅得了口吃的毛病,整日整夜魂不守舍,默默哭泣,祖母冯氏受伤养病,是顾衍抱着她,哄着她,片刻都不曾把她放下。
天气好时,顾衍总是背着小顾明暖去外面玩儿,爬树,掏鸟蛋儿,下水捉鱼。
小小的人儿脸上逐渐多了笑容,不再蜷缩成一团连哭声都不敢发出的默默流泪。
儿时的生活是清贫的,父亲总是欠酒钱,她总是一边劝解父亲,一边为父亲还钱,每次父亲拿回来的俸禄都要j-i,ng打细算将将够用,哪里像现在一样不在意银钱呢。
属于顾明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而属于小顾明暖的美好画面,澄澈的没有一丝污垢的甜蜜,她一样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我是顾明暖,我就是顾明暖!”
前生一无所有求而不得的顾明暖,今生被父母顾衍和娘娘宠溺着的顾明暖,都是她。
“小暖儿。”
额头被温热的嘴吻过,身体落入一熟悉至极的怀抱,温暖且不炽热,淡淡的清香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萧阳。”
她根本不需要睁开眼睛,只有他能才能让自己整个人都稳定下来。
冯招娣站在门口,扯了扯少了一半的袖子,回头望着已经把王妃笼罩住的主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门口的丫鬟机敏,自己脱不开身,婢女也可给王爷送信嘛。
只是王爷进来时的脸色好吓人,冷峻没有一丝的温度,比王妃的苍白好不到哪去。
萧阳脸色能好才叫怪了。
倘若顾明暖身上有疾病,无论多严重,他都能自信让顾明暖恢复健康,可若不是病症?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怀里的人儿,扇形长睫无力的垂着,那双温柔的眸子仿佛不会再睁开了一般,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被噩梦困扰,不安彷徨。
萧阳只能用轻吻安抚着她,把热度传给顾明暖,“小暖儿。”
平生第一次,萧阳感到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书房中那些妖魔仙佛的话本都翻烂了,萧阳见过不少的高僧道士,没有人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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