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看起来一片狼藉,就剩下他和周明非两个人,嘉尔也默默的准备撤,周明非却在身后响起,“准备去哪儿?还有最后一件还没开始做呢。”
嘉尔猛的回头,对上周明非微微上扬的唇角,他觉得冷如坚冰的心,一下就半融了。
周明非拽回他,轻轻说“正好,人都走了,我可以好好给我的水仙花做衣服。”
嘉尔的双眼渐渐水光潋滟,楚楚可怜的委屈,又夹杂着一点欢欣,周明非双手圈住他,似哄他又似道歉,“一声不吭就跑了,你走了,谁来做我的水仙花少年?”
嘉尔的心里五味陈杂,他望向周明非微微凹陷的双眼,嘴唇微动,周明非一根修长手指压在他的唇上,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嘉尔感觉所有的疑惑都被强压进心底,暗涌翻腾而他却无处释放。
周明非深深吻过来,温柔的,蛮横的,不讲理的,无处辩解的吻,嘉尔心中某一个声音就此占了上风,就如此吧,管是劫是缘。
微微的喘息声中,周明非低沉而坚决的说道,“嘉尔,我会让你站在整个时尚的中心,我做得到,我会让你看到,这个世界最光华的一面。”
周明非的眼神异常笃定,嘉尔默然。
他们深夜开始做那件纳喀索斯的作品,周明非一边在他身上做着衣服,一边遍身亲吻着嘉尔,很快腻白的皮肤上遍布红痕,看起来妖异性感,快到黎明时分最终那件作品的雏形呈现,嘉尔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暗夜盛开的妖艳的花,周明非也盯着作品雏形看了良久,最终缓缓说,“我就知道它属于你。”
他们两人皆双目通红,彼此相视,而后哈哈大笑,十指紧扣。
摄影师战思灼,时尚圈竞相追逐的摄影鬼才,位于这个浮华世界的中心人物,却常年隐居在西北荒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在那里搞创作,养动物,办各种奇形怪状的展,周明非曾经在unique时曾邀请他去法国拍摄,而这位鬼才却在村子里就把照片拍完了,两人的关系一度紧张得剑拔弩张,而周明非在看到拍摄成片的一瞬间就原谅他了,之后又有了数次合作。
战思灼是周明非的不二人选,只是嘉尔看着战思灼的作品,默默想到了另一个名字。
定下来拍摄行程已经是四月初,嘉尔、江如斯和青云、小松一起,周明非留在上海筹备展览,他决定和一个装置艺术家一起合作,将展览完全做出不一样的感觉。
嘉尔心中略有怪异,周明非居然让他和江如斯单独相处,自己却跑了……出发之前他曾为此焦虑,周明非看出来却偏偏什么都不说,嘉尔不是第一次领教周明非寡淡的一面,也如今也懒得再去闹这无谓的情绪。
横竖,他什么也改变不了。改变不了让自己不喜欢,离开,也改变不了让周明非真正将他当成心上人。
就如此罢。嘉尔深叹一口气。
冷到死,还临水照花
飞机到了敦煌之后,四人租车前往玉门,嘉尔整张脸贴着窗户,一是省了跟人沟通,二是窗外沿途变换的景色让他真正有了一丝天高地远的辽阔感。
他从来也不是豪情挂,出生之地是长江流域一座群山环绕终年潮s-hi的城市,而后在上海,他从未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方待过。
茫茫的戈壁滩飞驰着,这个季节的西北仍然冷冽,车窗外景色渐渐变换,山出现,云出现,斑驳的雪出现,荒无人烟又苍苍莽莽,嘉尔心中涌起一股奔向世界尽头的孤注一掷感,让人侠骨柔情又平静异常,他甚至开始希望这是一趟真正的旅途,想起没有同行的,遥远的那个人,他渴望身边有一双可以握住的修长手指,希望跟他一起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是的,嘉尔开始感觉孤独,可是孤独令这美好,留出足够细腻敏感的心去感受周遭,时间在飞驰中短暂又漫长,可是他已完全融化在这里。
“山河壮丽,却不值一提。”他发给周明非信息。
周明非很快回复,“为何?”
“你不在身旁。”
没想到周明非回了很大一段给他,“早年一次出行,我曾在撒哈拉边缘一个叫梅尔祖卡的小镇独自等车,一起进撒哈拉的同伴都去了另一个城市,只有我,跟他们是相反的方向,整个车站只我一个人,太阳明晃晃,风卷着沙尘时不时扑满整张脸,那一刻我特别渴望有个同伴,是谁都好,甚至后悔没有跟之前的同伴去他们的城市,那个时候的我在心里有强烈的感觉,一个人流浪的日子结束了,以后会跟心爱的人一起,去看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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