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事,又是谁那样折辱他。
但是巫医可以用通灵的秘术窥见到以前的事情,为他的问题提供答案。
他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然而他要求巫医“用秘术窥见过去”的时候,巫医却有点哭笑不得。
“这里面好像有一点误解。”老头扶着眼镜,“陛下所说的应该是灵能,可以说很类似魔法了。但是我们巫医没有那种超自然力量,只是学习了一些引导大脑的方法。”
虽然这么说着,巫医倒是没有拒绝为塔奥提供帮助,弄清楚孩子的父亲的身份。
在巫医看来,这也是很重要的医疗信息,可以用于诊测和预防先天疾病,或者至少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自从这事传出来,全球的民众都津津乐道地猜测虫皇的相好是哪位。
根据巫医的指示,塔奥找到了一张摊开的椅子上,躺靠下来,放松自己。
巫医就站在他的身边,用非常轻柔的声音安抚他入睡。
“你感觉很黑暗,很安静,风暴无声地肆虐着,光芒湮灭……”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彻头彻尾的真空,四肢寒冷到你想要冬眠……”
“你顺着自己的想法闭上了眼睛,逐渐漂移出风暴的边缘,缓缓陷入了梦乡……”
巫医是对的。
这里确实很黑暗,很安静,他闭上眼睛后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但是后来,他渐渐恢复了知觉,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痛。
怎么会这样?
他想要痛苦地吟呻,但却没办法发出声音,就好像他的意识清醒着,身体动弹不得。
他只能像木头一样矗在那里,竭力感应着外界的讯息。
起初,什么都没有。
后来,有人靠近过来,抚平了他的痛苦,将他从泥泞的状态中解放。
他感觉好受了一点。
不过,还是无法动弹。
那个人待在他的身边,像是照顾毫无自理能力的小孩一样照顾他,喂那种半流质的或者细碎甜软的东西给他吃,还会自言自语似的说话。
他听不清那个人的话,大抵都是琐事,但并不发牢s_ao,每次针对他的时候都会用一个专属的代称:雌性。
……那个人可能是脑子有点问题。
任何视力健全的生物都能看出他是雄虫。
但是那个人偏偏一直这么雌性、雌性地唤他,好像认定了一样事物,哪怕错了也会固执地坚持。
夜里睡觉的时候,那个人还会躺在他的旁边,一开始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就忍不住了,慢慢翻滚过来,有点好奇的语气,“雌性,你为什么发抖?”
他怎么知道。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那个人得不到他的反应,安静片刻,似乎正在观察他。
随后,一双臂膀蓦然环住了他,伴随着细腻肌肤的触感而来的,是那个人身上特有的淡香。
“别怕。”
那个人拥有少年般清澈嗓音,如同浅浅溪流,在或疏或密的光线照耀下,一望就知道有多么通透。
“我在这里呢。我会一直陪着雌性的,所以……”
在说话的同时,那个人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仿佛受到治疗一样,逐渐让心境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安抚完了,便抱着他沉沉地睡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持续一段时间后,他开始变得有些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一直待在这里,原本是未知的地方,现在却熟悉起来。
那个人每天都跟他小声说话,倒也不会孤寂,就是时间不定。
经常要等很久,那个人才会从外面回来。
他也分不清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反正就是等待。
这期间,疼痛离得越来越远了,陷入一种昏昏沉沉,莫名欢欣的状态。
其它方面的变化愈发明显,例如他对外界的知觉。
他发现这里的温度太高了。
身下的这张床,变得像煎锅一样,让他十分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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