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
黄锦忙赶着进了内殿,小心道:“陛下有何吩咐?”
“昨儿……昨儿发生什么来着?”他茫然问道。
怎么一觉睡醒,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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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张大人给您送了伴儿,后来被您遣去西暖阁了。”黄锦谨慎道:“昨晚陆大人提着食盒过来,今早寅时不到便离开了。”
虞璁嗯了一声,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了一丢丢。
好像是自己拿鹤奴的事儿跟他开玩笑来着,后来一起吃了半只鸭子,就洗洗睡了?
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忘掉了……算了管他呢。
皇帝大人一挥袖子,慢悠悠道:“上早茶。”
从前这宫里的早膳,是全然北方口味的东西。
烙饼小粥配几个菜,可能还有馒头之类的。
但是皇上毕竟是皇上,他吩咐啥,下头哪有敢怠慢的。
虞璁虽然在大事儿上不计较,但口味三天两头的换。
他喝的茶虽都是国库里囤着的,但一个月换三十种不重样,每天都图个新鲜。
早茶从流沙包水晶饺,到阳春面小馄饨,也是换着花样想菜谱。
吃饱喝足之后,皇上想了想道:“今儿不用上朝?”
“今天是休沐,另外再过几天便是除夕了,得休息二十天呢。”
“往后别给我宫里随便塞人了,朕不喜欢这个。”虞璁轻描淡写道:“黄公公这些年也不容易,要不过年时也休息几天?”
黄锦心里惶恐的应了一声,作揖道:“老奴同陛下自湖北来,在京城的院子也只是个落脚之所而已,能新年时陪着皇上,自然是老奴的服气。”
虞璁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问道:“那个鹤奴,如今还呆在西暖阁里呢?”
“老奴没敢让任何人同他接触,还拘着呢。”黄锦忙不迭道。
还拘着呢?
难怪自己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皇上叹了口气,慢悠悠道:“朕过去看看他。”
这头陆炳在偏殿值守,眼见着黄公公回来休息了,略一抬眉,状似随意问道:“皇上可消了宿醉?”
“好多了。”黄锦擦了把汗道:“昨夜天冷,老奴都睡糊涂了,多谢陆大人照应着。”
还没等陆炳接话,公公又笑道:“皇上昨日把鹤奴放西暖阁里,老奴还以为是昏棋一招,没想到皇上今儿用了早膳之后,又过去看他了。”
陆炳正准备去探望虞璁一眼,听到这句时生生止住脚步,只应了一声,便继续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这头的虞璁去暖阁时,鹤奴正坐在圆镜旁打盹。
“陛下?”他听见脚步声时愣了下,忙不迭起身跪下。
“起来吧。”虞璁懒散道:“张璁送你过来的?”
鹤奴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点了点头。
“他还怎么嘱咐你的?”虞璁无心客套,索x_i,ng直接问道:“探听皇上左右动静,随时传信给他?”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鹤奴点头道:“叫我同宫里扫洒的桂公公随时递纸条,最好想法子呆在乾清殿里,想法子听一耳朵。”
倒也直言不讳。
虞璁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过来。
鹤奴一动,身上的纱衣便翩跹摇摆,倒也有种清雅的仙气。
虞璁瞥了眼他挺翘的屁股,随手捏了下紧实的腰肢,心想这货要是在上海的酒吧里晃一圈,估计一群攻会想着法子把他拐上床。
这种心情,颇有点像女生在浴室里偷偷看谁的胸更大。
鹤奴任由他打量,笑盈盈道:“鹤奴还是个雏儿,望陛下手下留情。”
嗯,风s_ao受无疑。
“朕不会动你。”虞璁打了个哈欠,示意他坐在旁边:“这宫里确实寂寥,多了个人说话也好。”
“往后朕把这桂公公调到光禄寺喂猪去,你在这安心呆着,”他随意一瞥,语气重了几分:“若敢偷听些有的没的,朕就摘了你全族的脑袋。”
“皇上哪里的话,”鹤奴倒也不怕他,反而笑意加深:“微臣一介养子,也不过是个菟丝花般寄生的玩物而已。”
这小妖j-i,ng很有x_i,ng格啊。
虞璁眨了眨眼,忽然开口道:“可曾识字?”
朕好像还差个秘书。
这陆炳将来要跑的外务估计不少,等年一过完,这浩浩荡荡各路会议开个没完,从会议室的安排布置,到每天公务时间安排,最好都来个j-i,ng明人儿帮着布置布置。
“识过一些,偷着学的。”
“这样,朕给你派个人,过完年前把字认全。”虞璁摸了摸他的头,再度开口道:“大名叫什么?”
“不如皇上赐个名字?”鹤奴从容道:“从前那家把微臣当做娼妓随意卖了,送的名儿不要也罢。”
“那便鹤奴吧,也挺好听的。”虞璁琢磨了一刻道:“这西暖阁空着也是空着,平时没人往来,你以后就住这儿吧。”
少年轻轻点头,不卑不亢的道了声谢。
皇上出了暖阁,回宫里准备看折子,随意一瞥发现陆大人在侧殿里,笑着打了个招呼。
陆炳缓缓抬起头来,用略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起身行了个礼。
——怎么感觉变生疏了?
虞璁没想明白哪儿不对劲,心里还惦记着徐阶和王守仁新递来的文章,仅匆匆点了个头,去了正殿里继续忙工作。
日子一晃一过,快的让人有些懵。
好像昨天还是腊月二十三,今儿就除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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