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一样了,对方不仅断了合作,隐隐还有要反咬他一口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孟明奕不得不亲自出马,飞往国外去挽回对方。
方栖宁歪着脑袋问陆岸:“你说,孟明奕怎么还没从加拿大回来?”
“或许快了吧。”陆岸回答道。
青县到市里的大巴,短短二十分钟的高铁,以及几百公里的航程。他们从青县原路返回南城,天气一冷,天色暗下来的速度愈发地快。腕表上显示刚到六点钟,坐上机场出来的计程车时天已经黑了。
方栖宁好面子,审问老李时将陆岸挡在了门外,不愿意让恋人看到自己冷漠的一面。陆岸闻弦歌而知雅意,自觉把空间留给他,就坐在车里等方栖宁回来。
老李是个聪明人,或者说贯彻最大限度上的利己主义。但方栖宁仍然不会放下戒心,把人带进包间之后,方栖宁俯下|身从底座的柜子里拿出一串手铐,利落地将老李的左手和椅子把手绑在了一起。
“表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我也不敢骗你的呀。”
方栖宁锁上门,回到沙发上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吴妈过世的这几年,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老李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同自己说起了过世五六年的发妻,点头如捣蒜,“我和阿珍几十年的感情,比在方宅做事的日子还要长……”
方栖宁托着腮,听他尽心竭力表演一个挂念亡妻的丈夫。老李唾沫横飞地说了一会,惴惴不安地往嗓子里吞了一口,在方栖宁的注视之下停了下来。
“说完了?”方栖宁没什么表情地问他。
老李浑身一抖,畏畏缩缩地点头。
包厢里的暖气逐渐充盈,方栖宁把外套挂到墙上的柜子里,袖口卷了两折,凑过去坐在玻璃桌面上。他盯着老李黯淡无光的瞳孔,“那为什么吴妈的墓前连一束花都没有,还堆了厚厚一层灰?”
“吴妈比我母亲稍长几岁,算是和她一同长大的,从外公那边一起搬过来,快到三十岁才和你结婚。结婚之后她不忍心让吴妈离开身边,吴妈也舍不得和她分开,就让你一起到方宅来做事,开的工资和在泓渐总部做事的员工也差不了多少。你的一切都是由吴妈捎带来的,几十年的感情,你有什么资格和她离心背德?”
老李哑口无言,试图亡羊补牢,对上方栖宁冷淡的目光,他立刻明白再说什么也无益了。
方栖宁摇了摇桌上的骰盅,不再纠结于情感上的旧事,转而问道:“仇剑平第一次和你接触是在什么时候?”
“在、在大少出生后没多久,只是让我观察夫人的状态。”老李担心又是挖坑给他跳,不敢说假话,于是如实道来。
不料方栖宁一瞬间愣怔住,像是完全没猜测到一般。
居然这么早?
据方齐瑞同他所说,孟秋华早早觊觎母亲,然而晚了一步,母亲已经嫁给了父亲。大约在他刚念小学时,父亲的公司遭受过一次重创,是以孟秋华贼心不死。之后的事方齐瑞不愿再说,方栖宁也不是完全没有对世界的认知。
母亲的妥协,是他近几年来一直无法释怀的事情。
方齐瑞比他早知道母亲与孟秋华的事,具体在什么时间,他不清楚,方齐瑞也从来不愿意说。方栖宁主动要求去看心理医生,也曾鼓起勇气暗示方齐瑞,让他也去和医生聊一聊,但方齐瑞没有一次答应过他。
“是我自不量力,没处理好手脚就想扳倒孟秋华,她才会因我而死。”哥哥总是这么说。
齐曼容跳楼的时机太过巧合,方齐瑞始终坚信,是她手握了自己尚未查到,而对孟秋华来说极为致命的东西,她已经完成了一切,再没有活下去的愿望了。
恰好方栖宁又的确见过母亲手里的u盘,看不见摸不着的一个存储器,成了吊着方齐瑞为之拼命的馅饼。
纵使现在他们仍然没有找到散落天涯的u盘,但至少已经在撼动孟家这一株根深蒂固的大树。
思绪飘远了,方栖宁捏紧骰子,一言带过先前的问题,重新问道,“一六年底到一七年一月,仇剑平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他用准确的时间段代指齐曼容跳楼这件事,老李不可能不清楚他想问的是什么。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年,一想起那段时间方家接二连三承受的无妄之灾,老李上下两排牙齿咯咯打颤,瑟缩着肩膀说了一个字,“有。”
方栖宁猛然抬头盯住他:“……说清楚。”
老李晃了晃他被手铐锢住的那只手腕,一望见方栖宁冰冷的眼神,顿时将花花肠子塞了回去。
“仇特助一直都是让我把夫人的特殊行踪汇报给他,他只让我做这一件事,别的我什么都没做过,”老李一句一句往外挤,“基本上都是我单向联系仇特助,但是那年下半年,仇特助忽然主动联系我,让我多盯大少,回家的状态,包括在家里和什么人来往过,一五一十全讲给他听。”
难怪方齐瑞会说自己没处理好,家里就有一双无孔不入的眼睛盯着他,他的所作所为都放在对方眼里,孟秋华轻而易举地预判到方齐瑞的下一步做法。
都是既定的事情了,方栖宁神色淡淡,不去质疑他所言的真实性,“我知道了。”
老李拿不准他的意思,想来想去还是要给自己加点砝码,连忙呼喊方栖宁,“还有!夫人那天、那天出门前,找了个年轻人到家里,我看像是个记者,背着个双肩包,我搁外边听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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