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宿舍楼道上安静无声,楼道两旁房门紧闭,只有丝丝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
方里从房间里出来,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便看见谢柏沅站在窗边,月光静静流淌,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
他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岁月静好。
谢柏沅听到动静,回过头将手伸过来,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走吧。”
方里原本还有些心绪不宁,谢柏沅的两个字就像一颗定心丸,搭个手的工夫他就冷静了下来。
去他的车厢重置,去他的当事人。
他打从心里,只希望大家能好好的,等脱离列车后和谢柏沅一起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余佳曦的那封信被他偷偷攒成了纸团,信上所说的事他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心里头确实对这件事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职工宿舍也有宿管,那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跟学校内的老师们关系不错,老师下了晚自习回来都会打声招呼。
但她对方里这些校外的社会人士就要多几分戒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柏沅带着方里,正大光明地……从二楼窗口翻了出去。
二楼说高不高,谢柏沅先跳下去,方里站在窗台上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谢柏沅回过头,朝他张开了双臂。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他道:“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方里:“……”不知道为什么,谢柏沅这句话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他看出谢柏沅眉眼间的戏谑之情,于是故意不搭理他这句,径直跳了下来,动作轻巧地落在他身边。
谢柏沅啧了一声,似乎对那个需要他帮忙才能翻墙的方里一去不复返感到遗憾。
两人闹完了,沿着记忆里的路线,绕到那片熟悉的小花坛,谢柏沅熟门熟路地抬腿迈进花坛里,走了一圈,脸色微变。
方里被他留在花坛外面,见他神情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不太对劲,”谢柏沅顿了顿,语气一瞬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井没了,手电筒给我一下。”
方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没了?会不会是我们进错副本了?”他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手电递过去。
其实以谢柏沅的夜视能力,不需要手电也能基本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打开手电筒,照了花坛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井。
井不见了。
谢柏沅抿了抿唇,他情绪调整得很快,见此情况也不气馁,而是静下心来琢磨原因。
“没进错。”谢柏沅扯了扯嘴角:“不是我们的问题。”
这里的布局和上一次完全一样,唯独少了一口井。
要说不是列车在搞鬼,谢柏沅第一个不信。
眼看谢柏沅从花坛里出来,方里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谢柏沅沉思片刻,说道:“先去找木槿。”
日记本应该还在镇上,可以慢慢找。
列车这么做只能说是欲盖弥彰,谢柏沅能笃定地说出这句话,也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信任。
如果日记本当初是他亲手藏进来的,他肯定考虑到了列车这一颗明晃晃摆着的炸弹。
藏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当初就确定了列车没办法把东西带走销毁。
得出这个结论后,谢柏沅拍拍裤腿上的灰,拉过方里:“回去了。”
方里:“不找井了?”
谢柏沅打了个哈欠,道:“睡一觉起来再找。”
方里还想说什么,被谢柏沅捏着后颈揉了揉,乖乖哦了一声,却又想起来一件事:“下午的时候郭翔鸣好像说晚上在教学楼等你。”
虽然他看谢柏沅这幅样子好像全然没有要去赴约的意思。
果然,谢柏沅伸了个懒腰,淡淡道:“让他等着吧,我可没答应过会去。”
他对郭翔鸣得到的东西提不起半点兴趣,比起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见郭翔鸣……他更想抱着方里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方里无奈地被他拉着往宿舍楼走,心里还在暗暗地想,如果他们今晚不去,郭翔鸣是不是会在那儿等到天亮。
事实和他猜想的也相差无几。
郭翔鸣早早地就带着柯灵来到初三年级的教学楼楼下,在一楼的走廊上坐等谢柏沅赴约。
结果一直等到这帮初三的学生下了晚自习,他也没等到谢柏沅的影子。
柯灵还是挺了解谢柏沅的,知道这人八成不会来,便象征性地劝了郭翔鸣两句。
郭翔鸣:“不,我知道他,他这人好奇心重,肯定会过来的。”
柯灵:“……”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谢柏沅吗?
但毕竟是自己的爱人,郭翔鸣说要等,柯灵只好陪着他等下去。
夏天蚊虫颇多,郭翔鸣没等来谢柏沅,只等到了两条腿的蚊子包。
柯灵突然之间看到了什么,指着c,ao场的方向说道:“那是不是谢柏沅?”
郭翔鸣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谢柏沅和方里手牵着手沿着c,ao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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