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冥河很明显,是不怀好意而来。
她又是哭笑不得,又是觉得烦,思索再三,道:“冥河教主,如你所见,我虽失忆,却也知自己曾拜入截教门下,道号红莲。你所说的前尘往事,我一概不知晓,若是我日后想起,再找你商议如何?”
冥河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当初在血海的时候只知道玩儿,什么都不会,脚底抹油的功夫倒是一绝。我千辛万苦找到了你,怎可让你就此溜走?不过,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让给上清那个老家伙占了先机。”他流露幽怨之色,隐隐杀气浮动,西殿屋檐上正在落下的水滴,瞬间被凝结成冰。
殷璎神色微动,这可是个难缠的货色!
她法术神通恢复后并没有和人动过手,但也知道冥河准圣水平,绝不是好对付的。想着朝歌事情已了,若是不济,还是赶回蓬莱为妙。于是道:“你既然与我旧识,必定知我性情,为何难为我?冥河教主有其他的事情不妨赶快说,我还要赶着回碧游宫复命。”
“小红莲!”
见她转身欲走,冥河恼怒万分,伸手想要抓她,连连冷笑:“我冥河自认无情,但对你可是尽心尽力,不想你下界历劫后还是这样待我!你若今日敢走出这王宫一步,我立刻杀了所有人,哪怕是毁灭了你!”只是手里落空,更加有些恼羞成怒。
“你杀就杀,关我什么事?”殷璎躲过他的第一招,转身冷冷道:“殷商气数未尽,若是教主您老提前了结,女娲圣母想必很是感激您。另外,我也很感激您。”
“你感激我什么?”冥河难得怔了怔。
“这王宫里有我的仇敌,你若是杀了,可不是该我感谢你一番。”殷璎道,这反社会的病娇,简直是病的不轻。想起冥河也是有妻有女的,不觉更加厌烦:“我已心有所属,您老还是回血海,陪着天妃和修罗公主吧。”
“你说乌摩?她并非我妃,我也无公主。”冥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调轻快,眉眼带着笑:“红莲,你突然问我这个,是不是还在意……”他自动忽视了前一句话,也全然没去细想,殷璎为何知道乌摩的存在。
殷璎:“……!”
趁着冥河还沉浸在幻想自己吃醋的场景里,殷璎急忙召唤出阴阳两仪灯,右手中飞出一团火焰,融入灯内那忽明忽暗的阴阳火里,即刻红光闪耀,周围漂浮着明亮的金色光点,她右手再是一撕,竟撕破了虚空,闪身进去了!
虚空里漂浮着渺渺星辰,无边无尽,格外寂寥。
她再度一撕,虚空中裂开了一道缝隙,走出去后便听闻海浪扑打海岸的滔滔水声,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腥咸,却不是蓬莱,而是东海之滨。
蓬莱岛是截教的道场,周围重重阵法禁制,纵然有撕破虚空行走的神通,也无法直接抵达蓬莱。殷璎正想借着水遁走,忽闻身后风声紧,心道冥河不会这么快追了上来吧?
一回头,竟是冥河的两柄随身宝剑,借着东风之速,转瞬间就追到了东海!这两柄剑杀人不沾染因果,本就是红莲在血海修炼的时候,冥河淬炼的,同修因果之道,对红莲的气息行踪格外敏感。
殷璎心道这便是元屠,阿鼻?不敢轻敌,左手轻摇,阴阳两仪灯散发出无数个金红光点,围绕在自身周边,再右手一指,光点化作蜂剑,直直向两柄剑击去。她踩着云飞到半空之中,周身隐隐有红光护体,先前的蜂剑围绕着元屠阿鼻,触及剑身的时候突然自行燃烧成朵朵火焰,两柄剑顿时被火焰围绕,殷璎正欲离去,忽听冥河大笑。
“红莲,你记忆全失,如何能用得好这因果之道?”他远远站在东海之滨的山巅,声音洪亮,殷璎在东海之上都可以听闻。她再度低头看去,但见两柄剑周围火焰全无,先前的业火并非是消逝,竟被吞噬了!剑身在夜空中明亮似火,精锐更胜往昔。
“红莲,我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殷璎冷笑道:“休想!”
她还有青萍剑!祭出青萍剑,出剑的刹那,一道青光从中遁出,触及在空中横飞的元屠、阿鼻后,两柄剑生生被停在了空中几秒。
冥河大怒。
殷璎不擅长用剑,但是此剑是青莲之叶,通天斩却的化身之一,用起来甚至比两仪灯还要得心应手。见冥河抬手,黑色乌云里翻滚着无数冤魂,煞气太盛,冥河所在的山巅,顿时乌云密布,雷雨交加。
她持剑横在自己身前,有青色玄光覆盖,这里和冥河所在山巅简直不是一个地方。剑光冷冷,见冥河的乌云飞来,殷璎出剑挥去——
一道白光闪过,雷雨闪电,山巅东海一片亮白。
殷璎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景色,出乎意料地骤变。海水退去山川错位,从大海变成平原,又从平原变作群山连绵,沧海桑田,不过如此。
“小黑哥?”
她以神识化作人形,大概类似于灵魂的状态,慢慢飘到了黑莲修炼的地方。连连唤了好几声后,才从背后听到声音。
黑莲的语气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冥河那个老东西,一直在血海里翻翻找找,今日倒让他摸出了两柄剑来。”
殷璎闻言道:“小黑哥,我看他早晚会摸到咱们这里来。若不,换个地方?”借此机会,正好再次提出搬家的提议。
也许是受了她影响,黑莲的本体上渐渐浮出一个人形,同样是用神识构建出,只是模糊的很,没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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