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毯上,染成一团小小的水迹,没多久它站着的地毯形成一圈水迹。
“娘娘,可是宫中还未宣您入宫,”齐力半晌才说出一句劝阻的话,齐心只派人送出王爷受伤不醒的消息,旁的却并未细说。
谢清溪看着他,神色坚毅地说道:“我的丈夫在宫中受伤了,我自然要去接他回来。”
“朱砂,伺候我更衣。”
“你的儿子谏言,你便拿我的儿子撒气,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你……”苍老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殿内又是传来一阵喧闹之上,似乎又是在宣太医。
此时在殿内伺候的太监,恨不能戳聋自己的耳朵,可是太后骂皇上的话,还是声声入耳了。
太后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竟是沧桑,原本看着年轻的面容放佛一瞬间符合了她如今的年纪。此时跟着太后来的宫女,赶紧上前替太后抚背,让她顺下这口气。
另一个大宫女将炕桌上的茶盏端给了太后,小声道:“太后娘娘,您喝口水,缓缓气吧。”
太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气,方才一口气没倒过来的情况,总算是缓和了过来。而对面的皇帝,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只坐在一旁看着这些宫女给太后拍背,替太后顺气。
太后此时再睁眼看着对面的皇帝,突然心中失望透顶了,她如何都不能明白,为何原本温和有礼的人,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会变得让她这个亲娘都觉得不再认识。
“母后,方才朕也说过,只是一时失手。如今你这般责怪与朕,待六弟苏醒之后,岂不是有损我与六弟的兄弟之情,”皇帝垂着眼眸说道,可他这样的话语气说是在劝说太后,倒不如说是在威胁。
是呀,做一个和皇帝相亲相爱的弟弟,与做一个被皇帝嫌恶的弟弟,显然是前者对陆庭舟更加有利。
太后没想到都到了如今的地步了,他还能说出这等话。太后此时反倒淡漠下来,犹如被人对准胸口狠狠地扎了一针般,原本胸腔的那些愤怒如同放空一般,一瞬间就退散干净。
原本太后对皇帝还是抱有希望的,觉得他是个善待陆庭舟的好哥哥,所以陆庭舟被砸伤至今未醒来,她才会愤怒才会生气。
可如今她突然发觉,皇帝远不是表面上,那般对陆庭舟关心有加,所以她反而没了失望。
待过了半晌,太后浑浊的双眼,突然溢出点点泪光,她喊道:“启基……”
启基,皇帝突然转头看着太后,眼中似是惊讶也似是怀念。自父皇去后,有多少年再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以至于皇帝都忘记,原来他也是有名讳之人。
太后那带着悲怆的叫声,似乎将皇帝心中那一丝丝温情勾起,他看着面前头发花白脸上早已皱纹满面的人,那一抹心酸也上了心头。
二十年过去了,父皇走了二十年,母后也老得让他放佛再也不认识一般。皇帝脑海中突然记不起太后年轻的风华来,他只记得母后出身高贵,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可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美貌却没给她带来帝王的恩宠。
“母后,”皇帝也叫了太后一声,轻声道:“朕真不是有意要砸伤小六的。”
太后冲他伸了一下手,轻声道:“母后知道,母后就是太着急了。”
皇帝站了起来,走到太后的身边,终还是握住她的手,即便有着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保养,可这双手还是犹如上了年纪的树皮般,干瘦又布满皱纹。
太后此时浑浊的眼眸还是泪光闪烁,她说:“母后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小六,如今小六突然这般,我太着急,我怕你们兄弟二人……”
太后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是眼泪在眼眶中转了转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年老之人泪腺不发达,并不容易哭出来,可见此时太后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
皇帝并非泯灭良知的人,此时见太后哭成这般,轻声道:“小六是朕的亲弟弟,我从小将他养大,又怎会和他生分了呢。”
太后听到他的话,犹如放心了一般,一边点头还一边念念不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你们兄弟可不能生分了呀。”
待过了许久之后,里面总算有了动静,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宣召而来。待里面有了动静,立即便有人出来,回禀道:“皇上,王爷的外伤微臣等已处置妥当。而王爷额头之伤乃为玉石所伤,头乃是身体中最重要的部分,一旦被外力撞击只怕会有后遗症状出现。”
“后遗症状,什么后遗症状,”太后惊叫着问道,她抓着手中的帕子,那眼神险些将太医灼通。
太医不敢抬头,皇帝便紧跟着问道:“究竟会有什么后遗症状?”
皇帝虽然有种混不吝的执拗劲,可那都是在小节上,他宠信出家人也好,在男女之上有些fēng_liú也好,说到底那是皇帝的私德,只要皇帝坚持,最后大家就是看看笑话而已。
而陆庭舟是皇帝的亲弟弟,他当着众人的面把他砸出个好歹来,这天下悠悠之口只怕是再也堵不住了。皇帝这会也怕背上苛责弟弟的名声,况且这还是亲弟弟呀。虽然太后此时退让了一步,要陆庭舟真的有个好歹,皇帝几乎都能肯定,太后定不会轻易罢了的。
“后遗症状还要等恪王府苏醒之后,臣下等才能仔细观察,”太医说道。
皇帝这次忍不住动怒,他咬着牙问道:“那恪王爷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这会太医终究忍不住颤抖了,他仔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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