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肆此刻脸上已然是恢复了平静,从赵陆离的位置望去,只见他一双眸子黑得生烟,不禁眉头微皱。
“容夫人……”陆玖肆找了一张椅子嗓音沙沙地开了口,“方便的话,替我也热一壶水。”
容夫人从征愣中清醒,连声道:“举手之劳,妾身这就去烧水。”
她莲步而去,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坐了下来,刚一落桌便听熊能人粗着嗓子道:“闻大人,事到如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把秘密都说了出来,也让我老熊死也能做个明白鬼。”
闻一农皱眉道:“你这又是弄得哪出?”
熊能人冷哼:“老熊现如今是想明白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如今谁也别端架子,老熊谁也不认!不说也罢,反正凶手就在你们当中,就莫怪老熊不客气!”说着他将一把匕首竖立c-h-a在桌面上,旁人的匕首不过七寸余,他的足有一尺半,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让人心底发毛。
闻一农面色难看,现在局势不明,众人已经心生惶恐,他在这群人当中的威信本然已有所动摇,熊能人这番挑衅简直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
他思到此处脸上也闪过一丝冷笑:“怎么,莫非本官也要向你交待不成?”
闻一农话音一落,身后的两名侍卫也都纷纷离桌子拔出腰刀。
熊能人还未开口就听人开口道:“闻大人,事急从权,大家若是不能推诚布公,谁也活不下去。活不下去,天大的秘密又有何用?”这个声音沙沙说话的人正是陆玖肆。换着旁人,闻一农竟可以抬起身份,但陆玖肆不同,他即有能力,又有身份且是地主,他说的话闻一农心下蕴怒却不能直接翻脸。
原本沈方寂还活着,他勉强也算是朝庭中人,陆玖肆又唯沈方寂马首是瞻,现在他死了,除了容氏那对病弱夫妇,还有赵陆离这个酸秀才,其余有武力的都是异人,闻一农心中已经暗悔为何不能早些看清局势,与沈方寂联手。
若是两人早些联手,他拔一些人马给沈方寂,或者沈方寂便不会死,可是他也知道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此刻容夫人已经砌好的茶端了上来,陆玖肆慢悠悠地拿起茶壶不急不徐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前几日常常呆愣怔忡,相貌再好,也似明珠蒙尘,丝毫地不起眼,如今好似恢复了往日的神彩,橘色的灯烛下,一室流光尽敛眉间一颗红痣,让人瞧了不禁心里一动,好似此刻才发现原来这位九尾峰主竟是这么fēng_liú的人物。
闻一农瞧了一眼大厅里旁的人,容氏夫妇缩在一隅,少女满不在乎地似笑非笑,赵陆离半闭双眼白皙的手指轻扣桌面,一脸愁容像似思考着什么天大的难事,但显然没有开口相帮这意,他再看了一眼坐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熊能人与方子实,心知已没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
“闻大人……”他身边的侍卫轻声道。
闻一农挥了挥手:“非是闻某不配合,实是闻某所押之物乃朝庭机密,并且我可以保证,我所押之物与夜砂跟沈无寂之死毫无干系。”
熊能人冷哼:“你说毫无干系就毫无干系?别拿朝庭吓老熊,就算要诛连九族,也要活过了今晚才算呢。”
闻一农虽不是驻京锦衣卫,但也是天子近卫,平日里在地方上那也是人人都要给些面子的,几时被个异人蹬鼻子上脸,再好的涵养也不禁脸上变色:“放肆!”
哪知熊能人丝毫不胆怯,一脸蛮横地道:“老熊我住的是六味居,这五字下来就轮到六,下面死的就是熊某人了,谁要挡着老熊谋生路,就别怪老熊不客气。”
方子实拿出手帕轻咳了几声:“闻大人,事急从权,大人急公尽责的心我等都明白,可是走不出这片诡异的地方,也耽误朝庭的大事不是?我们都是一介草民,对朝庭的机密不感兴趣,只想尽快找到脱身逃命之法,假如大人同意,我们可以发誓不会将此处的秘密泄露出去。”
他话说得极尽委婉,但那秘密两字却咬得较重,颇有一种图穷匕现的感觉,闻一农眼神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我不管你们当中有什么人起什么念头,谁敢妄动朝庭之物,别怪我闻某翻脸无情!我再说一遍,闻某押送之物,与此处毫无关系!”
熊能人冷笑:“也难怪闻大人不心急,闻大人是二号,这绕得一圈,最后一位才轮到大人!我熊某可是死期将至!”
“荒谬!”闻一农斥道,“不过是个酸腐秀才的随口几句胡言,如何能当真?”
众人瞧着旁边那个酸腐的秀才,赵陆离一脸不满,却故作风华气节高亮,不言不语。
两方争持不下,熊能人道:“好,闻大人不信,那便与熊某人换个房如何?”
“放肆!”闻一农身后的侍卫怒意满面地道。
“不换房,那便将你所押的东西交出来让大家瞧上一瞧。”
闻一农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掠过,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而他身边已只剩二名侍卫,但此刻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更不是示弱的时候,但凡他稍许退后半步,只怕这些亡命之徒更是猖狂,他挨住刀柄起身正要,说各方面,哪知旁边的赵陆离却颠颠地凑了过来:“大人,我有话说!”
众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见赵陆离把嘴边贴着闻一农的耳朵说了几个字,闻一农转头回望了他一眼,而后像是权衡了一番随即开口:“也罢,既然熊公子如此惶惑,本官今晚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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