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说谎?”
“不敢,二位嬷嬷若能网开一面,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怎敢蒙骗你们?”李碧如忙朝她二人磕起头来。
“好,我们这可是看你可怜,同情你,才对你网开一面。至于这镯子,我们就收下了,但只一只,你让我们两个人怎么分?”其中一个拿着镯子问李碧如,一双眼睛却是瞧着她耳际上那带血的耳坠。
李碧如立刻明白了,忙就要取下耳坠。但是,因刚才被夏之荷毒打,这耳垂也撕破了,所以,取耳环的同时牵扯到伤口,痛得她不住地吸着凉气。最后,她还是强撑着笑意取下耳环,双手捧着递给这两个婆子。
那两个婆子收下,将镯子与耳环都揣进了怀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倒不错,知道孝顺我们这些老人家。好吧,待会儿在老爷面前,我们会替你遮掩过去的。”
“多谢嬷嬷。”李碧如忙磕头叩谢。
“别。”其中一个又道,“许我们每人的那三百两银子,你最好给我们写个契约,不然到时候我们救了你,你倒跟我们耍心眼赖账,那我们找谁说理去?”
李碧如忙道:“我怎么敢?”
“不敢最好。但是有个契约,我们也不怕你跑,更不怕你赖账不是?”两个婆子算计地冷笑。其实,有契约不仅是要六百两银子那么简单,关键是有了李碧如的把柄,这以后要想从她那搜刮点东西,这小贱人还不得乖乖听话?
李碧如心里也想到了这一层。这种事,谁都想风过无痕,最好全部抹平,谁也不想被人天天捉着把柄。但是,眼下怎么应付里间的那些人要紧,不然等不到将来被人算计,今天她就得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碧如也是心一横,“这里没有纸笔,要怎么写?”
“这简单。”其中一个默默掀开外衣,自里面的中衣撕下一片衣角,直接递给李碧如,“没有笔墨,你就用指头蘸蘸身上未干的血迹来写吧。不用多,只写欠我二人每人三百两银子即可。”
李碧如银牙几乎咬碎,五脏六腑揪着疼,就好像被一群野兽给撕扯得千疮百孔,但她还是强笑道:“好。”说着,举起食指,塞进口内,却是用力一咬,咬破了指腹。
那两个婆子倒是一愣。
低下头,就着那布片,李碧如一笔一画认真地写着,脑海里却是要将李青歌千刀万剐凌迟施虐的情景。
里间,被高远那一通责骂,夏之荷倒老实了,只敢拿眼睛偶尔瞪瞪李青歌,却不敢还嘴了。
不一会儿,有小厮进来说,丫鬟们都在院子里排好了,就等老爷去挑了。
高远刚要出去,夏之荷却叫了声:“姨父。”
高远回首,只脸色铁青,并没说话。
“姨父,您等等。”刚才那一声完全出于本能,但也就那么一刹那,她下定了决心,再不让第二个女人来占有高逸庭。
这个男人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夏之荷走到高远身边,眼神带着几分羞怯,“姨父,让荷儿来吧。”她低声地哀求着。
高远震住,“你、你不是……”
夏之荷摇头,眸中含泪,“之前荷儿不答应,是因为荷儿不认为那个法子有效。如今,荷儿想自己来,就是不想再有别的女人去糟蹋大表哥了。”
高远欣喜道:“真的吗?若你真的救了庭儿,姨父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夏之荷摇头,“不,只要能救得了大表哥,荷儿什么都愿意。”
高远看了眼李青歌,见她没有反对,便对夏之荷道:“好,你与庭儿从小青梅竹马,他对你亦是喜爱非常,若你亲自为他解毒,再好不过了。”
夏之荷淡淡一笑,内心苦涩与纠结并存。
李青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高远的安排。
夏之荷则是吩咐了丫鬟,端了热水来,亲自为高逸庭擦拭身上的污秽。这一刻,她做得倒真像一个体贴温柔的贤妻。
过了一会儿,李碧如随着两个嬷嬷出来,脸上带着傲然的神色,就好像做了了不起的事一般,看向李青歌的时候,竟带着一股挑衅。
李青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依李碧如的聪明,怎么会乖乖就范,定然会想尽办法脱身的。
果然,就见那两个嬷嬷对高远说,她们细细查验了,李碧如系处子之身。
李碧如深吸了一口气,好似扬眉吐气般,沉沉地说道:“老爷、李姑娘,奴婢是清白的,奴婢干干净净的身子是给了大少爷的。”说着,朝高远一跪,“还请老爷为奴婢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与公道啊。”
如此,高远倒是愣住了。那边的夏之荷也微微惊住了。
可李青歌却是看着两个婆子,一双黑漆漆的眸中射出冷冽的目光,直看得那两个婆子腿肚子发软。
“李姑娘,奴婢两个说的可都是实话,您……为何这么看着我们?”那两个婆子心虚地问。
“是吗?都是实话?”李青歌冷笑,“你们敢发誓?”
“发誓?”
“怎么,不敢?”
“我们……”那两个婆子对看了一眼,最后道:“李姑娘不信奴婢们的话吗?那好,奴婢就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不。”李青歌对着两人摇头,郑重道,“你们要说,若有半句虚言,就罚你们后半生孤苦无依,穷困潦倒而死。”
两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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