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应该的吗!”
在林青飒印象里,医院里闹哄哄的,昏暗的光线照得他全身都成铅灰色。他晃晃身体,在人群中走着,视线无目标摇摆,与熟悉的眼眸对上。
是他的学生,一个,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他们的身上都没有色彩,眼眸里还余留微微颤抖的恐惧,被茫然包裹着。
他们什么都没说,视线很快转移,被父母护在身旁,留个背影,离开医院。
夏深和她妈妈出现在林青飒左侧。她和朋友放学后在那周围玩,碰上这事。她没有被砍到,而是为了躲而跌倒,腿擦破皮,以及跟其他学生一样受到惊吓。
夏深妈妈看到林青飒,搂紧夏深的肩膀,眼睛里满是警惕,但好像还有其他复杂的情感。她们与林青飒隔开距离,在他面前走过。忽然,夏深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要依靠男人吗?”
被男人伤害,又靠男人获救。
林青飒听得不甚清楚,心中平静的线,只跳了一小下,又回归平直。
“老师,那个性教育的课……”
沈畅越说声音越小。纵使平时再没心没肺,此时他也知道有些话不适合提,但还是没忍住。
白川浩愣了下。出这事,他和林青飒都不在学校,林青筱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学校。她也很忙,定好的是她腾出来的时间,不可能临时换,而下学期,她目前也不确定哪天可以。
“沈畅,”白川浩低头,接着抬起视线,看向沈畅,“抱歉,这门课可能,上不成了。”
沈畅看着他,没有惊讶、疑问、生气。他猜到这个答案了,问老师只是得个确信。就算上,他也不会很开心,同学受伤了,班长还没醒。沈畅垂下视线。班长还没醒……
“抱歉,我总是想把所有事做好……第一次代班主任也是。”白川浩愧疚道,“但是我还不太成熟,很多事以我现在的水平,确实做不到。我有些太急,刚知道这门教育,知道一样新东西新知识,就想马上实践……就像刚学会一个新成语,就要立马用到作文里,不管是不是合适,有没有彻底理解……”
想过很多次拒绝,可真的从心底接受“放弃”,又很难受,就像割掉自己坚持属于自己的一块血r_ou_。白川浩很讨厌这种感觉,经常被朋友说“你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一棵树。白川浩偷瞄林青飒,对上视线,慌忙躲开。他清清嗓子维持镇定,对沈畅继续道:“所以这门课……还是等我再学习几年吧。抱歉。你们如果有疑问,有网课……还有书,你们随时可以看,上面讲的都很好。”
“没事。老师你不用在意。”罗晓梦听白川浩重复道歉,心里不舒服,开口道,“你好好休息,赶快好起来,回来跟我们一起上课。明年你还要带我们中考呀。”罗晓梦笑。其他学生附和起来,沈畅也点头,让白川浩好好休息,其他事都没关系。
“嗯,好……谢谢你们……”
白川浩淡淡笑道,内心感动他们的关心。这些孩子都这么可爱,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要伤害他们。
林青飒始终在一旁默默注视白川浩和学生们,很少c-h-a话。学生要离开,他将他们送到病房门口。罗晓梦走在最后,侧着身看着他,问:“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
“因为感觉老师,你今天的话……不太多。”罗晓梦想了下,问,“那个郊游计划,也不行了吧?”
“嗯。”
外出活动风险太大。这起意外更是成为例子。学校可不想担那么重的责任。校长再支持开放式教育,也还是以安全为第一位。他要保证整个学校的稳定运行。
“没关系,我们可以中考后,代替聚餐。这样我觉得也挺好的,对吧?”
罗晓梦笑问。林青飒回笑:“嗯,是啊,只能中考后了。”
他嘱咐学生们看完董辉等住院学生后,回家的路上小心,然后回病房里,看到白川浩在伸手触放在床头柜上的红花儿。
“那么喜欢?今晚你抱着它睡吧。”
林青飒走过去,揶揄道。白川浩醒后,其他学生代表和一些老师,陆陆续续来看他,送来花或食品。领导也来了一次,送了营养品,赞扬他几句并叮嘱他好好养伤。其他花在角落放着,一些套装牛奶饼干占位置,林青飒掂回了家。这儿剩的最多的是易坏的水果。因为身体疼,白川浩每天都想睡觉来逃避,每次醒来,都会看见林青飒在啃苹果。之前林青筱说“我家苹果都是他一个人吃完”,看来是真的。
“对了,家里的花呢?”白川浩想起这回事,缩回手急忙问。
“还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哪儿有空去关注那些花。吃桃子吗?给你切切?”
白川浩随口“嗯”了声,林青飒去洗桃子。小姨昨晚回他们家休息,顺便拿换洗衣服。白川浩打电话想让她看看花,谁知她说她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白川浩语气顿时无力,小姨安慰他:“没事。别担心。你说的花是阳台那儿的吗?我早上去你们阳台了,那花儿看上去……我看着没什么事,开得很好呢。”
“嗯……那你路上小心,别太急。我这儿没什么事。青飒也在。好,我挂了。”
白川浩把手机放回枕下,半躺着合上眼,眯了会儿,睁开一条缝,看到林青飒坐在床旁,用小刀将硬桃切下一长块,将其送到他嘴边:“来,张嘴。啊——”
怎么弄得我像半身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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