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像马尔克斯笔下的某个地方,透着荒诞又真实的劲头,形形色色的人不一而足,都窝在一方天地里各自幸福着也各自庸庸碌碌着。
比如现在,就很荒诞。既然已经知道是两条个性迥异,相交不了的平行线,为什么总想别扭地往一起凑,从前是自己不足于斯的执念,现在又是什么。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人还是那些人,都变了又好像没变。不过与十年前相比,城市规模确实扩大了许多。一条夙江把这个地方一分为二,夙江以南本来是一片荒芜,这些年建设步伐快得让人唏嘘不已,荒芜如今已变成欣欣向荣的新城。明朗上班的医院在夙江以北,四季花城在夙江以南,新城东北角,中间连接了一座大桥,交通很方便,上下班基本不堵车,三年前姥姥走了,明朗一家从旧城搬过来住,明朗住四季花城,父母也住在不远的一个小区里。
明朗还有个姐姐叫明静,每天忙着送小外甥丁丁上各种补习班,每周末姐弟俩没事都要回父母那儿一趟,听听母亲的唠叨,陪父亲看会儿球赛,大家都默认了这个模式,相安无事。只是这两年母亲频频催着他谈朋友的事让明朗不知怎么回应,每次只要妈妈谈到这个话题,他总要顾左右而言他。
明朗妈妈没少为他的事头疼,还发动亲戚朋友给他介绍对象,唉,好像怎么回应都不对,每每都推说工作忙,实在推不过就去吃顿饭,告诉人家姑娘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几番下来,父母有点发愁,儿子到底喜欢啥样的。
人都是复杂的矛盾体,有时自己都不见得有多了解自己,不肖说家人朋友了,何况那儿还放着一个不算原因的原因。有时候先知道所以然才知道因为,所以知道结果就想问问为什么,不是必要条件只是不可或缺,可又为何偏偏会忐忑不安,左顾右盼。
姐姐有时会看着明朗试探地问:“他还给你打电话么?”明静知道,路审言人虽然走了,仍时不时以各种形式冒出来,过年过节打给父母的电话,给自己儿子快递来的玩具,还有弟弟生日时提前订好的叫洋桔梗的花,白色的,挺好看。
“有时候。”明朗知道姐姐要问什么,习惯性地不愿意多说。
看着姐姐关心的表情,他每次都笑着没事,马上转头给妈妈按摩去了,“姐,咱家大美女最近头疼,我让她去医院她不去,你赶紧劝劝她去。”
明静看着他,你就躲吧,看看能躲到哪天。
唉,爸妈头上白发越来越多,明朗觉得自己也不是个让父母省心的儿子。
第3章 下次再说
清凉的空气进来,明朗回了神,拉拉杂杂地想了一路,这会儿路审言已经开着车从江北过桥到了江南,等车开进了四季花城小区,看着外面绿草如茵绿树如盖,路审言扭头说:“你们小区环境不错啊,左还是右?”
明朗指了指右面,“第三栋。”总算到了,着实松了口气,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也许到家倒头睡一觉,醒来才有力气整理心情吧。
明朗抬手拉门,路审言说了声“等等,你手机呢借我用一下,我忘带了,给院里打个电话,可能要晚到一点。”说完,顺手伸了过来就要在明朗外套口袋里掏手机,明朗手忙脚乱地躲他,挑起了眉毛:“你干什么?”
放在以前,以他俩的关系,这种行为两个人都习以为常,可那是以前,他们还没分开这么久还没这么别扭以前。
路审言收回了手,看他挑眉知他一定是急了,忙说了声:“不好意思,习惯了。”很多事情不是假装没发生就没发生的,何况路审言不是假装,只是多年来的习惯使然。即使在那些最无助最黑暗的时刻,也习惯了伸手就能够到他,怪只怪我当时末梢神经麻木。
明朗掏出手机递给他,路审言那句“习惯了”也让他恍惚,曾几何时,我何尝不是习惯了,习惯了身边有你,那又怎样。习惯只会让人懒惰,让人觉得理所应当,让人依赖,可那又怎样。
明朗一晃神的功夫,路审言已经把自己电话给他存上了,又熟悉地打开微信把自己给加上了。直到看他熟练地关了微信,明朗才反应过来,嘶——又被他骗,明明带了手机,怎么还这么幼稚。完了这人还自顾自地指着微信说:“都存好了。回来才知道,国内现在都用这个联系了,比国外方便多了,是不是还能付款什么的,还有什么功能有空教教我。”
没理他,明朗冷着脸拿回手机下了车,说了声“再见。”最好再也不见,转身的工夫,身后传来路审言下车追过来的声音,“都到这儿了,我上去坐坐行么,两分钟也行。”语气里的请求意味有点过于明显,这要放在以前,明朗怎么忍心让他有一点不如意或者难过,留着难过自己吞还差不多。今时不同往日,你走了,你又回来,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人不会变的么。
明朗停住了脚步,于是,路审言时隔多年又见到了那张内心柔软的冰锥脸。明老师,你的冰冷样子底下是什么我能不知道么,正是知道,路审言才敢不死心地问:“一分钟也不行么?”
不想跟他纠缠,就当普通认识的人吧,明朗挑了挑眉,还算客气地回:“下次吧。”
“那说好了啊,下次请我上去坐坐。”说来本就是客套的一句,他已经好整以暇地接好了话,脸上已经是一副雀跃的表情。
下次再说。还有那个表情,很讨厌。回身进门,身后那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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