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影西斜,办公室里光线逐渐暗下来,暖黄的残阳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颜色,每一个经过岑总办公室的人都能听到办公室里朗朗的读书声,从门口望进去,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四仰八叉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沓纸,开合着双唇,摇头晃脑地念着纸张上的内容,而沙发的另一端,端坐着一个青年,杯里的咖啡应该是喝完了,杯子被搁在手边的案桌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流动着光彩,神色温柔地注视着那个摇头晃脑没个正形儿的少年。
密密麻麻的小字挤在一页纸上,肖纷迪原本以为自己会看着看着就和周公偷情去了,没想到越看越来劲儿,合约条款写的非常细,甚至包含了对恋爱状态的模拟,言语间透露着些可爱和憧憬,看得他扬起了唇角。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书看笑了。
“有看不懂的地方吗?”岑弋把笔递过去,道:“没有就把字签了。”
“没有没有。”肖纷迪笑了一天,脸上肌r_ou_都有一些酸疼了,可他就是高兴,收不住,“但是……”
岑弋皱了皱眉,侧目看他,“但是什么?”
肖纷迪歪着脑袋,“合同内容可以增删吗?”
岑弋好像有点不高兴,冷声道:“当然不可以。”
“你先别生气,”肖纷迪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不和自己搞对象了,试探道:“那合同里基本都是你管我,我想管你怎么办?”
岑弋愣了下,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想管我什么?你说说看。”
“第一,以后不能喝咖啡,不然我用你的杯子喝水太苦了,”肖纷迪掰着手指头数着,“第二,合同年限,三年太短了,我要签永久的。”
“第三……”肖纷迪慢慢红了耳朵,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每次分别之前,要有吻别。”
亏得岑耳力佳,又离得近。
他忍笑,道:“第一条和第三条我答应你,至于合同年限,可以续签。”
其实他心想的是:小破孩儿,能拴住三年就不错了,还永久。
肖纷迪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问道:“那这两条可以手写补充在合同里吗?”
岑弋看他那样,心里软的不行,“我答应了你的,就一定会做到,不用写进合同,也会做到。”
肖纷迪这下放心了,接过笔,飞快的哗哗几下鬼画符,一份合同就生效了。
岑弋盯着他落下最后一笔,嘴角微微扬起,小心的把合同收起来,用一个文件袋装好,锁进办公桌的抽屉里,回头就听见肖纷迪肚子咕噜咕噜叫。
“走吧,”岑弋拨了拨他那厚重的刘海,“带你去吃饭。”
肖纷迪没有高兴的立马蹦起来,反而抓住了自己头上的手,仰着脑袋问,“不是要先去弄头发吗?”
岑弋想起合同条款里的第一条,心里有块地方被措不及防地戳了一下:这小朋友怎么越来越招人喜欢?都饿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合同条款。
“先吃饭,明天我陪你去。”岑弋把人沙发上拉起来,替他整理了一下滚的乱七八糟的t恤,指关节敲敲他额头,低声道:“打个电话给静姨,说你跟我在一起,今晚不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粉蝶:“我今天太高兴了,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第20章 生了一窝小蛇
吃饭的时候肖纷迪全程带着笑,兴奋得直想给岑弋讲鬼故事,但是考虑到餐厅也不方便熄灯造氛围,只得遗憾作罢,下午吃的蛋糕甜了到现在,他一点儿一不饿,吃了几口就开始撅嘴叼着筷子玩儿起来了。
“别胡闹,好好吃饭,一会儿又要喊饿,晚上不让吃宵夜的,记得吗?”岑弋把筷子从他鼻子和上唇之间拿下来,也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连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肖纷迪当然记得,合同的每一条内容他都记得,说来也是奇怪,一个一看书就会打哈欠的人,居然把一份十多万字的合同内容记下来了。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肖纷迪却活泼得紧,岑弋开车,他就坐在副驾驶比划着手眉飞色舞地跟岑弋聊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岑弋嘴角含笑在听,不时回应他几句,他说他在学校的趣事,说他面试文学社的事儿,说卷毛陈把他丢出教室罚他画垃圾桶的事儿,每一件事从他口中说出来,仿佛都会变得有趣起来,活灵活现的在眼前呈现了一遍似的,岑弋最喜欢他这个样子,眉眼弯弯,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阳光得不得了,要照s,he进人心里去似的,大夏天烤得人浑身发热。
睡神肖说着说着就仰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嘴巴张的老大,粉红的舌头和整串下齿列都一览无余,一点都不雅观。
岑弋转头看他,眸子里却含柔和的笑,问:“又困了?”
“有点困。”肖睡神瞌睡来得极快,脑袋往后一靠,长在座椅上一样不肯起来了,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乖得不行,甚至有点呆。
岑弋看得心头一软,又把空调调高一些,揉揉他脑袋,突然觉得他厚重的斜刘海也没那么丑了,柔声道:“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肖纷迪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在座椅上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枕着最后一句话沉浸入了梦乡。
这是一片广阔的无垠的庄园,金灿灿的稻田连成一片,田埂间奔跑着一只雪色的小狗,身上顺滑的毛发随着动作流动,整个场景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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