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追溯到过去,她就像断了片。
“他出现在我人生转折最大的节点上。”江袅的瞳孔开始失焦,记忆也有点模糊, “这样是不是很容易就产生情感?珂,好像把感激和喜欢…或者说仰慕给弄混了。”
安珂听了抿唇不语。虽然她并不了解江袅口中的“人生转折”,但是…这话里的道理不可置否。
“张江瑜对我很好, 但是这份好是友善的施舍, 而不是什么必须尽到的义务。”说到这,江袅又喊了安珂一声,抬眸看向她的眼睛, “我这想法是不是很怪?可我忍不住这么想…不过我的想法一直都不合群。”也许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不。”安珂否认道,瞳眸清澈明净, 不见任何晦暗的杂质,“这只是你一早给自己定的框,你对自己下了定义,不愿意接纳自己, 不愿意不断了解自己。”
话落,不在状态的江袅皱了皱眉又缓缓舒展开,大概是把话听了进去。
她独自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再次蹙眉:“可是我…”
“用心去体会。”安珂指着她的胸口,然后拍了拍她窄瘦的肩膀,“好好想清楚了,不要挤牙膏。”
“语文不好”的江袅坐在那儿仿佛进行了好一番“苦思冥想”,有说不出的天然呆萌感。
终于,原本扮演安慰教育角色的安珂抱着杯子出声:“你这样子我要是拍下来发给宛宛,肯她定不信你还能这样。”
突然呆萌的江袅可能是走神听岔了,摆摆手无谓道:“拍吧拍吧。”
安珂如她所愿,捞起手机对准她盘腿沉思的背影咔嚓一张,一键分享至宿舍群。
江袅的声音踩在“发送成功”后面响起。
“他人很温柔,也很有耐心。”
“评价这么高?”安珂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江袅很少主动提起异性,更别说像这样开门见山的夸了。
江袅点点头。再次确认,像是能从中得到慰藉似的,仔仔细细:“他可以在家境优越,路都铺好的情况下,不靠家庭背景,当了一名一步一脚印,偷不得半点懒的医生。他放弃假期彻夜陪老人,二话不说收小动物回家…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优点。”
“看,你你很正常,没有不合群,也不奇怪。关于他,你愿意多说,脑子也不卡壳。”安珂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江江,你‘恩将仇报’的定义是错的。你对他动心思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出了错又怎么样?重点不在于下定义,而在于实践行为。”
江袅开始反复琢磨她的话。安珂的“人生导师”身份只能做到表面,她践行了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跑的宗旨,提出要出门散步消食。
江袅点点头,继续她的若有所思——安珂说的挺有道理的吧?在她想去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出门了,于是她也捡起手机站起身。
安珂说自己去了不远处的城心公园。江袅吹着晚风,记忆里原本迟钝模糊的一角开始清晰起来。
她运气不错,不仅没找到先她一步出门的安珂,而且还迎面撞上了几十分钟前坦白地“表白”过的张江瑜。
“江——”
张江瑜可能也是出来散步,还没喊完名字就见她猫腰而逃——曾经窝里横的小霸王,现在下意识地躲他。
鉴于这种行为实在是要不得,他很新奇地挑了挑眉,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笑着说道:“小朋友光会躲是不行的。”
月色荡漾出清甜的意味——应该是错觉,她竟会觉得听起来有一点放荡不羁。
尽管若是早个一年半载的,她根本不会联想到假正经的纨绔人设。
……也许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过现在想也这些没用了。“被抓包”的江袅想出一个解释:“我和安珂一起出来散步消食的,她临时有点事……”事实是安珂根本不知道她也出来了。
张江瑜似乎没怎么计较她为什么会出来这个问题,他很好说话地,笑吟吟地微微抬手捏上她的脸。
“……”江袅甚至一时间忘了做反应。
“小姑娘挺会长的。”他许是觉得手感不错,又轻捏了两下。
江袅睁大了眼睛用控诉的眼神瞪着“笑面虎”张,脸被捏着,表情变了形,声音含糊不清:“修容、高光、腮红…你可能会蹭一手。”
“金贵”的张江瑜一愣,收回手看了看发现自己还真蹭到了。他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她:“再一块走走?”
江袅没选否,一定是这月光太过绵柔。
说是走走,没到五分钟两个人都坐在了城心公园的一把长椅上。
晚风吹拂过灌木丛,夏夜星空浩瀚如海。
“高中时候,我的语文除去作文,分全扣在阅读理解。”
江袅忽然开了口,她觉得张江瑜怕是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不等他回话就继续兀自道:“很难想象是吧?”
她的指甲修剪整齐,因为表演需要昨天涂了一层银色细闪的指甲油,此时在路灯下映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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