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林子里,天阳抓着狐狸去找黑乌草,容月把受了委屈的熊猫崽抱回了帐子前。
找到一处小溪, 容月先给脏兮兮的熊猫崽洗了澡,自己也冲了冲,顿时浑身舒坦。熊猫崽脏兮兮的时候都很可爱,何况洗白了?被暖风吹干毛后,蓬蓬的毛绒绒,憨态可掬,像个大团子,眼中闪着懵懂的光。
不愧是国宝。
天阳寻来了黑乌,黑狼把黑乌草捣成糊,刷在了容月的头上。等了半下午,容月才获准去洗掉,只觉得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是时候把围脖给做成……
“……容月?”近处忽然听到天阳喊他,容月正赤身坐在溪中,背对着天阳。他不好站起来,只回了头,搓着头发问:“怎么?”
“…………”天阳脸上表情像迷茫,也像不可思议,卡了一会儿才说:“你的头发变黑了。”
“?”容月立刻往水面看。
溪水在流动,他停下动作,仍然微起波澜。即便如此,他还是能辨认自己的头发颜色。
真的黑了。
用手抓了一把低头看,不仅黑,还夹着白,斑斑驳驳,实在很刺激。
“……”容月一下有些心梗,天阳冲过来扶住他:“小心,这个……应该会掉。别担心了。”
“让我缓一缓。”容月撑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帮我去问问黑狼,要么再弄点草过来,就当染发了,染个彻底。”
他说完才发现大白天的,自己竟然整个儿光着被天阳揽在怀里,深吸一口气说:“快去。”
过了会儿,天阳抱着草回来:“黑狼说可以。”
又是一番折腾,回到帐子已经月明星稀,这下是真的耽误了一整天。
黑狼已经烧好了热汤,烤好了烙饼,就等容月他们回来。他道:“抱歉,因为大多数人是黑发,我从不知道这种草还会染色。”
容月这时候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知道这种天然染发剂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怎么也比秃了好,才笑说:“正好给我新鲜感。”
他捧起一碗汤:“我一辈子还没试过让头发变色呢,有机会还想剪短试试。”
天阳手指动了动,却到底没说什么。容月想起以前说这个话题的场景,心想天阳的情绪确实在好转,居然能忍耐了。
蠢蠢欲动。有点想挑战他的底线。
接下来的几天,容月时时刻刻把围脖揪在身边,每天坚持思想教育。
围脖知道闯了祸,乖得不像话,也不跟那只蠢团子计较了,还每天抓猎物来当孝敬。
烤j-i烤鱼连番吃了一通,三人终于顺利地靠近了星月部落。
别说容月,就连内敛的天阳都有些想念习惯的住所,两人的家。
此刻越是靠近,越是激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星月部落变成什么样了呢?
***
星月部落,田间。
“葫芦!”一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喊:“你能不能举起你的锄头!做做样子也好啊!”
葫芦唉哟一声,顺势躺平,两腿一蹬,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我的腿断了……”
“你的腿是要断了!”那男人冲上去就是一脚,葫芦满地打滚,男人:“断没断!断没断!?”
“没断没断!”葫芦连忙说。
“居然还没断,那我再用点力。”
“唉哟——”
男人把葫芦整治一番,见他终于提起了锄头,满意地叉腰,站在田埂上。
“我们的目标是——”
“多劳动!多吃饭!”
众人齐吼。
“很好!”男人拍手:“快快,动作加快!”
烈日下,众人汗流浃背,此男却清清爽爽。小风吹过,他惬意的眯起眼睛,只觉得这是他过过的最好的日子……等等,那儿怎么有两个闲人,在看什么?看花看草看云吗?
“你们俩!”他双手搭了个喇叭:“对!就是说你们俩!站那儿干什么,哪个组的!?”
见那两人诧异地看过来,男人更加不爽:“怎么,逃避劳动还光荣了?大白天的不下田,站在那儿吹风呢?到底哪个组的!”
容月正和黑狼介绍自家部落的布局,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还真被问住了。
我是哪个组的?圆桌会议组?
见容月不说话,男人训斥道:“不说?是偷偷溜出来的吧!我知道,有些组人多,少了那么一个两个的也不引人注意,你们就趁着组长不在偷跑。但这种事在我的组里,绝对不可能发生!”他掷地有声,中气十足,一双牛眼瞪得像铜铃。
“今天就要让你们知道教训,来,葫芦,给他们俩拿锄头!我们今天要把这一整片地给翻好了!”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的容月:“…………”
葫芦懒洋洋地从别人手中接过两把石锄,扛着走过来。
凑近了和容月对上了视线,忽然一个哆嗦,眼睛睁大,指着容月:“大大大大大……”
容月轻飘飘瞥他一眼,接话:“大太阳真烈啊。”
葫芦一张脸憋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最终领会到意思:“是啊,晒得我头晕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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