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得了他的暗示,但这一回的祠堂真不是好进的,阿泽不知李伯所言,若是虚惊一场倒也罢了,若是真的……
南诏太子之后,岂不是会连累阿泽、承浩、舅舅他们……
这一步云曦久久迈不出去,李伯怀里的牌位总让他心绪不宁。
“阿泽,我……”
我到底是谁?
尽管一直认定李伯说谎,可是将军府有面不知谁的牌位是真,长公主嫁给南诏太子李瑞是真,李诚曾在他身边是真,那一年离去也是真……
长公主当年,为何在民间流落了几年,才带着他返回皇城?为何要在将军府摆下这样一面牌位,为何要他对牌位磕头,为何从来都未对他提起第一任丈夫,南诏太子李瑞?!
而他到底,是李瑞之子,还是云重之子?
穆承泽试了试他的额头:“表哥,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云曦浑身就像趟了水一般,衣衫都快s-hi透了,咬着牙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若我是……”
穆承泽道:“是什么?”
四周都在关注皇帝的动静,没人看着他们,穆承泽轻声道:“你是我表哥,别怕。”
云曦一震,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话,为何他却觉得阿泽别有一番深意?
这个已比他高出寸许的少年,伸出一臂搭在他肩上,犹如一个简易的拥抱,把他与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隔离开,来自掌心的温暖,驱散了云曦心头的y-in寒与恐惧。
云曦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年:“阿泽,你该不会……”
该不会,连这件事都有准备吧?
穆承泽镇定从容地道:“走吧,表哥,咱们去会会他。”
80、祠堂
穆子越在祠堂中央来回踱着步,不时抬头,凝望着供奉在将军府祠堂中的几座牌位。
荣安、陈嫔,还有被黑纱遮挡住的另一位。
“父皇,没想到陈嫔娘娘也在。”
穆承浚勾唇,这显然是为了宁王所设,待会儿宁王也就不能推说不知情了。
穆子越的目光在陈嫔牌位上略停了一下,他对陈嫔本人早没什么印象了,之所以记得这个名号,皆是因德慧太子之死,因宁王对他的冷漠。至于陈嫔牌位前供的短剑穆子越倒认得,那是他多年前赏给宁王的凌云剑。
宁王居然拿御赐之剑供奉一个嫔,穆子越心中不喜,但对于宁王来说,这是对生母的孝心,挑不出错。
穆子越再看向长公主牌位,这一回,他的目光久久都未移开。
良久,穆子越转过身去,道:“承浚,你去把黑纱揭下来。”
穆承浚正要应下,云曦与穆承泽已双双迈入祠堂。
云曦急道:“皇上,我娘说过这牌位上的纱不能揭!”
“哦?”穆子越看都未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朕乃一国之君,天下都是朕的,莫非在你这将军府,连面小小的牌位都看不得了?还是说,云曦,这牌位藏着什么秘密,你不想让朕看见?”
云曦经这一路已想好了,最坏不过是李伯并未说谎,皇帝既想对他下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四周暗卫与宫廷侍卫皆在,一旦动起武将军府众人都要遭殃,但他也绝不能束手就擒,不若到时挟持四皇子,大庭广众之下说清楚这一切与其他人无关,再行离开,这样便不会拖累阿泽他们。官位不官位早无所谓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按他的身手,再偷偷潜回皇城并不难。
哪怕之前曾乱了心神,眼下也必须冷静下来,皇帝、四皇子,都巴不得他与宁王出错,既然最坏的情形都有了应对,还有何可怕?
云曦一反常态,颇硬气地道:“没有。皇上多虑了。”
穆承泽从容不迫地道:“表哥只是在转述长公主训诫,倒是父皇与四皇兄,怎会突然想起到将军府祠堂来的?”
宁王一向会给穆子越添堵,穆子越不欲理睬,穆承浚温声道:“说来话长,我府上的下人,无意间捉到了几个盗贼,他们供述,以前在骁勇将军府行窃时,不慎误入祠堂,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我不敢擅自做主,便报于父皇定夺。”
穆承浚办差多年,皇帝的脾性以及诸多忌讳一清二楚,自是知道,若云曦身世有疑,穆子越不论信不信都会派人去查。他比杨妃七皇子狡猾得多,穆子越正愁要如何打压云曦,穆承浚便适时将牌位一事捅了出去,哪怕他有十足的把握,也从不在人前将话说死。
穆承泽轻笑:“骁勇将军府捉不到、府衙也捉不到的贼人,竟被四皇兄府的下人无意间捉了去。看来四皇兄手头的人,各个都是高手了。”
穆承浚眉头都未皱一下,道:“他们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其实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盗贼,全都是潜入骁勇将军府确认牌位的暗卫。
穆子越负着手,厉声催促道:“承浚,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穆承浚应了,不再多言,伸手便去摘那黑纱。
云曦心里近乎绝望地呐喊,四皇子扯下了黑纱,也便扯下了皇帝一直戴着面具,什么最疼爱的妹妹,皇帝对荣安长公主的兄妹之情,不过尔尔。他不可能当着穆子越的面去阻止四皇子,穆承泽的手在背后牢牢托着他,给他支撑到最后一刻的勇气。
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往事,终于要大白天下,云曦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父皇!”
穆承浚先看清那牌位,大惊失色。
穆子越一眼望去,牌位上端端正正的几个大字尽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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