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子还在那里,但是却已经在走廊上睡着了。她身上盖着一床薄毯子,蜷缩在柱子旁睡得正香,一位年纪已经不轻的阿姨正坐在一旁照看着她。
齐木缓缓上前,低声问道:“她刚睡?”
阿姨默默点点头,重新看向了真知子的脸。
齐木坐在了她身旁,倚着柱子等她醒。
他看看她半露出毯子的侧脸,又看看天空,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手,轻轻地帮她掖了掖毯子,让她把鼻子露出来。
【我以前,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吧?】齐木重新看向天空,【有超能力的时候盼望着失去超能力,失去了超能力却要面对更大的麻烦。】
【我这样的人,在某些方面说不定会很欠揍。】
天色渐暗,四周的光线逐渐黯淡了下去,走廊上装了灯泡的灯笼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啪”的一声全部亮了起来。
真知子嘤咛一声,从毯子下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舒展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唉?齐木?你怎么在这里?”真知子看到身边的齐木,连忙爬起身,有些害羞地问他,“你等了我很久吗?”
齐木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等很久,只是由天亮等到了天黑。”
真知子两靥飞红,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整个人都在发红:“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累了。那个……话说回来,你找我有事吗?”
齐木心中有些犹豫,开口道:“嗯,有一点事。”
真知子拥着毯子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做了个深呼吸,随后轻声道:“真知子,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个很好的人啊!”真知子笑道,“不仅救了我,还每天都陪着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真的很感激你呢!”
“那你觉得你的母亲,予以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大人哇?她很温柔很温柔,我将来也要成为母亲大人那样的人。”
“可如果,我们都骗了你呢?”
真知子皱着眉头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眨着圆圆的眼睛道:“如果骗我,或许你们有苦衷,或许你们是坏人,我以后也不会再相信你们。可是,至少在你们真的骗我之前,我还是会认为你们是好人啊。——嗯……你能这么问我……”她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脸上是一片迟疑,“是不是,已经骗我了。其实我以前认识燃堂的对吧?”
真知子并不笨。
齐木无言以对,默默地垂下眼睑,默认了她的话。
真知子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她只是很尴尬地笑了笑,继续问道:“是有苦衷吗?”
齐木仍旧看着地面,点了点头。
真知子继续笑着:“哦,那至少,还有一个能够原谅你的理由嘛。”她将毯子推开,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予以女士的书房走去。
“我去问问母亲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在梳理好一切之后很快决定是否原谅你的。”
在她迈开步子的那一瞬间,齐木突然听到了她的心声。
“如果再不追上我,我真的要哭了。”
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消失了好久的超能力突然出现了?还是前面背对着他的真知子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不管是什么,先追上她再说。】
齐木迅速起身,小跑两步追上了真知子,他没敢碰她,只是微微侧着脑袋看着她。
她刚好抬手抹去了眼角滑落的泪滴,看到他追上来,什么话也没说,重新放下了手,沉默着继续向前走去。
“为什么不说话呢,是因为愧疚吗?如果只是在心里愧疚的话,还不如开口替自己解释。齐木是个笨蛋吗?是的吧?一定是的吧?果真是的呀!”
齐木倒是第一次这么大量地接收她的心声,顿时有些无奈,但同时,心里也盘算起怎么解释来。
“对不起,真知子。”
【无论怎么解释,先道个歉总不会出错。】
“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情感,因此做出了一些欺瞒你的事情。如果你得知真相后决定不原谅我,我一点怨言都没有,毕竟这是我的错。不过,我对你没有一点恶意,只是有些私心。”
“嗯,够了,不要再说了。”真知子又抬起手抹了一次眼泪,“我还是先去找母亲大人吧。”
半个小时后,真知子坐在了予以女士的书房门口,齐木陪她坐着。
“谢谢你,齐木。”她抬眼对他一笑,“现在我选择原谅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我现在就把你所有的超能力都还给你。”
【刚刚在你进去的那些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齐木虚着眼,躲开了真知子的手。在非必要的时候,即使是真知子主动来动他,他也不敢再碰真知子哪怕一下。
真知子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改为双手托腮,看向了天空。
“在我刚刚进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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