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指了西角一栋荒僻的所在,是很平庸朴素的建筑,没在日色里,近乎没有一般。
“咱们走罢。”
那人却不肯说话了,拉着他往回赶。
琬瑜走的路都很巧,一来一回,路线没有一丝重合,逛完了温府里近乎一半的所在。最后,两个人跌跌撞撞,走到后花园了,只听见一阵清妙的琴声传过来,悠扬的,明澈的,叫人沉醉在中,其乐融融。
琬瑜摇一摇脑袋,顿时觉得,心中的迷醉给这琴声冲洗得干净了,清醒了。
“这是雨荷亭,是六太太在跟夫人们取乐呢,咱们还是别过去了好。”
他讷讷应了一声,掉头回去。却忽然被一个出来的富家太太给叫住。
“前面的,太太们要吃新鲜莲蓬,你们快去湖里采一些来。”
“对,就是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那太太抱着狗,一边磕着瓜子,冲着回头看的两个人命令道。
“怎么,还使唤不得了?”
那仆人刚要发作,却被琬瑜拦下。他应了一声,拉着仆人下了篷舟。
那舟原供主人在湖里泛水取乐之用,除了舟楫,只清零零一条,并无采莲的工具和任何设备,又加上叫得突然,两个人反应过来,已经走到湖心了。
“这种活怎么能叫先生来干,小的来就好。”
那仆人先道。
可是琬瑜已经先他一步去摘了。
“两个人做总比一个人做要好,我老家也在江南水乡,这种事,我常见,自然也做得。”
这几日的天气并不算好,雾气湿潮,荷叶菱草,花叶上拒是露水,两个人荡舟过来,一路上衣裳给露水打个湿透。那莲蓬也并不好摘,生了老梗,一个不小心给茎边的棘刺扎得满手流血。
两个人采回来,进园子托盘上去的时候,样子都实在狼狈至极。最先发命令的那位太太,见两个人回来,首先咧着嘴来嘲笑,也惹得众太太笑着来围观。
雏烟搁了琴,顿息,抬头正看见双手捧着金盘进送莲子的琬瑜。他的头发蓬乱,双手带血,目光却是平静如许,丝毫不为眼前所撼动。
“这是陈先生不是?”她故作惊讶道。
“怎么有如此的兴致想去水里摘那莲蓬了?你想吃,叫下人们去就好了。”
“这是周家太太叫俺两个摘来亲自送给夫人们尝鲜的。”
“先生摘的,雏烟尝鲜不起。”她站起来,继而深欠一礼。
她还没往下说,刚才那位发号施令的周家太太立刻就坐不住,猛地变了脸色。
“那么是谁担当得起,就请那一位站出来。”她垂了眸,语气和声音化作冰冷,和之前的亲热随和完全不同了,还没发怒,那威气立刻慑得人浑身发抖。
“是,是我……”那太太颤颤巍巍走出来,再没有之前那一份嚣张气焰了。
那太太后来的下场究竟怎样,琬瑜并不想知道,他还是双手捧着那莲蓬,目光淡淡地,落在雏烟手上。
他还记得,那一次,她自杀不成,腕上留下粗深一道疤痕。医生说,伤到了筋骨,恐怕从今恢复无望了,连提重物都有问题。
如今那手,拨动琴弦也可以了,真好。
雏烟被他看得不自在,接了那盘莲蓬,讪讪打发两个人回去。
“夫人的心肠真好。”那仆人盛赞道。
“怎么个好?”
“对下人们很宽恕,从不发火气,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护着咱们的。”
“她长得也很好,聪慧,才华也丰富,天上人间,再找不到一个和她一样美满的人了。”
琬瑜听他溺在自己的陶醉里,忽然就1想起来温荣管家的话。
她善笼人心,很会讨巧,上上下下都是全都护着她,给个府里弄得乌烟瘴气。
哪一个是她呢?
还有,自分别后,她那手腕,究竟如何又好了?
两个人错过了太多太多,他忽然想全都知道,事无巨细地知道。
☆、第四十二章
琬瑜首先教雏烟素描的入门。
两人执了炭笔,来在窗台下,铺展开素描纸,就着窗外那疏胧的树影开始描起轮廓来。
她实在聪慧灵巧,稍一指点就能做得很好了,与至于,照书图谱,读一遍就贯通得差不多了。他站在她身边,觉得自己近乎多余。
“你很有学画的天赋,只是这一笔,你的手腕势有些歪了。”他一面赞她,一面矫正她握笔的姿势。
“好。”
雏烟也焦急,第一次摆弄这些东西,手足无措地,那碳棒,乌漆的颜色便伴着汗水全都抹到脸上去了,看着又狼狈又滑稽。
只是那一笔,却怎么都画不好了,雏烟手腕用力的方向总是不对,越发着急了。琬瑜也跟着她着急,刚欲去捉她的手,正看见那皓腕上一道狞厉的疤痕。他给猛地吓了一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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