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小孩白天要出去玩,交代了秘书给小孩卡上再转些钱,陆锋便去西点店提了蛋糕。往常两人是不特意买蛋糕的,只是今年出了意外,礼物已经提前送出去,看寿星手上总得拿点什么回家。蛋糕订的两人吃的大小,黑森林慕斯蛋糕,外头撒着厚厚一层可可粉。陆锋不太喜欢吃甜食,原来是打算就订一个给季冬桐,但店员介绍说这蛋糕有点苦味,再加上那一层黑皮莫名让人联想到刚捡回家时小崽子的样子,于是也奇迹般地起了些兴趣。
提了蛋糕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陈母的电话,说是陈冬又开始发烧。陆锋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先去了趟医院。在医院里陈冬身体虽然虚弱,人看着倒是还j-i,ng神,就结婚对象缠着陆锋问了许久,他一一答了,陈冬便彻底放下心防似的轻松。他毫无芥蒂对着男人笑,同他聊天,这样进退攻防之下最终妥协后所渴求的平静的相处终于实现,时间过得飞快。等陈冬累得睡去,男人分出注意力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然全黑。
陆锋皱了皱眉,他带上门,打了个电话确认小孩在家,便不再耽误地出了医院。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陆锋抬眼,屋子里的灯已经亮了,他做直升的电梯进了房门,小孩正盘着腿窝在沙发里,抱枕堆在他的身边,显得人很小。
“怎么不开大灯?”
客厅里平日晚上亮着的白炽灯没开,只摁亮了装在一面墙壁上的壁灯,昏黄柔和的灯光温顺地落下来,正好笼着季冬桐坐着的那一片,被围着茶几摆着的大沙发挤成了正方形的光团。
小孩没有说话,脑袋压着抱枕安静的看过来,眼睛黑亮的,同夜色一般黑,又比寒夜柔软。陆锋的心在这一刻出奇地软下来,他眉角眼梢习惯x_i,ng的冷和锐全在灯光下化开,自己也没注意到。男人把蛋糕盒打开放到了茶几上,长相漂亮的慕斯蛋糕露出来,他对小孩道歉,今天是他迟到了。
季冬桐的眼睛在看到蛋糕时完全地亮起来,惊喜的火花在眼底闪烁着——他今天其实根本没有出门,在早上起就一直等在屋子里——他的双臂压上茶几捧着蛋糕的底座,看起来珍惜得仿佛要把它拢进怀里。陆锋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送了几年生日礼物,居然不曾补给过小孩一个蛋糕。
陆锋心里难得淌开歉疚的涩,他的人生里不曾如何亏欠过他人,第一次尝到这滋味是在第一辈子生生逼得陈冬拿刀捅进他的胸口,把一个小白兔一样的孩子折磨成了给块玻璃就能割开他喉咙的杀人犯。那滋味太深,连同心脏被利刃贯穿的疼痛交织在一起,真正的牵动肺腑,浑身上下都被这血淋淋的愧怍烙出了印,怎么也忘不了,动一动就疼。后来他也尝到了,在陈冬当着他面死的时候,但这些感觉和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
剥离开那种剔r_ou_剜骨的撕心裂肺,那种必须绑着刀和血把人的气力全都榨干的情感消耗,这种愧疚的情绪竟也能像最平常不过的情绪一样,像水一样平静而温和地淌过心脏,引起心尖上的那一点酸涩。
陆锋垂下眼长久地看依旧抱着蛋糕不撒手的小孩,他受这股不同寻常地愧疚之情冲击着,一时竟移不开眼。直到季冬桐也扭过来,他的眼神闪烁着,问。
“陆先生,你可以不要这样结婚吗?”
男人愣了愣,听到小孩停顿一会儿,又说。
“你结婚,可以不要再喜欢那个叫陈冬的老师吗?”
他和季冬桐眼神对视的时候,发现那双眼睛就像夜空,里面暗潮涌动,藏着一些东西。在这个十六岁的夜晚,只要c-h-a上蜡烛,再吹灭那些火苗,这个曾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着艰难求生的小崽子就真正成年了——在现在,陆锋没有看懂已经长大的季冬桐眼睛里要吐露的是什么,因此他只是像之前那样揉揉他的头发,对着小孩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季冬桐的眼睛彻底化成一片黑夜,等到陆锋第二天回想起来就会知道,原来当时他眼里闪烁着的是希望,藏在背后的是挣扎,现在已经都归为墨色一样沉郁的决绝。
陆锋从来不随便喝下别人递过来的东西,但当小孩端来一杯酒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毫无防备地就喝下去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伴随着大脑一阵强烈的眩晕,陆锋看着季冬桐,意识沉进黑暗。
季冬桐用勺子舀了一口茶几上的蛋糕,非常仔细又珍惜地品尝了味道,然后把盒子合上,放进了冰箱里。
陆锋是被热醒的,那种是男人都懂的热,躁得他像发.情的雄狮,火气从小腹起一路烧上大脑。他的意识还不甚清醒,身体的感官在朦胧中敏锐地可怕,他的下.身已经有一半纳进了一个极紧.致温暖的地方,像是被最逼近夏天太阳的云朵裹缠着那样,又软又烫。然而那也只是一点,剩下一半半饥不饱在外面露着,难以忍受地欲.躁冲击着脑神经,陆锋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一个挺.身,把自己的全部都送进那个地方。
身上传来一声抑制不住的痛呼,男人不甚明朗的理智被勾回了一点儿,有人随着他的动作倾倒下来,胸膛相撞,一张脸由远及近撞上他的视网膜。陆锋的意识在这段看似漫长实际不过一个拥抱的时间里在他的脑子里晃了个大圈,最后在这一刻得到满足的汹涌的快.感里,季冬桐的眉眼、声音、触感齐齐刻进他的脑海,不留余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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