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林野,旌旗飘展,号角声声,纵马驰猎,千骑卷平冈。
南诏君臣及吐蕃、大恒众官员皆集中在南诏皇家狩猎场的一大块平地上,许是受到了三方人马间诡异的气氛影响,众人座下的马匹都是蠢蠢欲动。
凤伽逻骑着一匹白马,着黑色骑装,发丝高高束起,原本的妖媚之态收敛了不少,此时,慕清才觉得他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着她身下的马,慕清忽觉几束含怒含恨的目光朝着这边来,侧头一看,就见到以干达贝为首的那些个吐蕃使臣正面色沉地瞪着大恒这边,让慕清不由忆起这三日来的种种。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以扭转乾坤。
三日来,慕清宅于室内,偶尔也外出逛逛,耳边就听着青峋为她报告外间发生的一切。
首先,南诏截获了吐蕃呈于浪穹余部的密信,信上言吐蕃赞普因不满凤伽逻的左右摇摆,迟迟不作出决断与蕃结盟,故此欲助浪穹诏重整旗鼓取代凤伽逻所代表的蒙舍诏,共同抗恒,事成之后,结为兄弟之邦。此信一出,据言是群臣愤怒,虽凤伽逻有意将此事压下,然则却是越传越广,弄得满国尽知,引起南诏百姓的不满,甚至于有曾有一大群百姓手持木棍、铁锄跑到吐蕃使臣下榻的驿馆闹事,就差拉上一横幅,上书“赶走蕃狗,护我南诏”了。
次日,以东蛮鬼主苴瓯玥为首的群蛮部首入太和城,面见凤伽逻,皆表示了对于吐蕃此行的不满,并透露出对于与大恒结盟的渴求,群臣附议。浪穹诏余部也派人入朝,向凤伽逻表其忠心,发誓绝无反叛之意,乃吐蕃胁迫所致。
因受到百姓的围攻,吐蕃使臣们在得知一切后没能于第一时间赶去南诏皇,之后,干达贝欲面见诏王,却数次被阻外,没能见到凤伽逻,直至今日的狩猎。
而今日,在这场狩猎中,猎的是兽,还是人?
这一切的一切,其背后犹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事件的发展,而这只手的主人——
慕清侧首,身侧骑于马上的男子,绛紫色劲装,额旁垂落的一缕发丝显出了一份不同平日的洒脱随。
李沐楚,慕清心中暗暗念着这个名字,绝不可与之为敌。
承受着吐蕃那边毒辣辣的目光,大恒这边却是个个扬眉吐气,用眼角斜睨着吐蕃众臣。
“啧啧,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处在李沐楚身后的秦寿看着吐蕃使臣们摇头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旁边的朱逸群微笑地看了眼秦寿:“莫要松懈了。”
“何大人右臂有伤,过会可得要小心。”苏却担心地看着慕清。
慕清听了,轻轻点头,对着他一笑。
位于慕清斜后方的吴墉在后面默默地注视着马上的青衣人影,看向慕清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突然,他看见慕清左手一个没抓稳,手中的马鞭滑落,吴墉下意识地探身伸手一接,便将马鞭握在了手中,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就撞见一双带着诧异的眸子。
“吴大人身手不赖啊。”秦寿见着了吴墉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不由出声打趣道。
吴墉一听,长相平凡的脸上显出了几分尴尬,他头侧向一旁不去看慕清,将手中的鞭子一递:“我只是,刚好看见了。”
看见吴墉有些别扭的样子,慕清了然一笑:“谢谢。”说着,从他的手上接过马鞭。
自从那次截杀过后起,慕清就发现吴墉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虽有些意外,不过再细细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对于刚入朝堂的她来说,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何乐而不为?既然吴墉有意示好,她又何不尽弃前嫌?
当即,她身子微微往后一倾,拍了拍吴墉的肩:“以前,我说话有些偏激,吴大人却不计前嫌,慕清惭愧,希望你能见谅。”
吴墉刚被慕清拍上肩,身子便是一僵,待听完她的话后,脸上更是微微发红:“我……原先也是我的不是,按照……按照品衔,我已是冒犯了。何大人虽则年少却有容人之量,不与我这等小人物计较,才是吴墉之大幸。”
扫了眼其他几位正关注着这边的大恒官员们,慕清欣然一笑:“还说这话干嘛,过会大家都得小心些,以防吐蕃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来。”
正当慕清这边说着的时候,干达贝也沉着脸低声问科毕:“都准备好了?”
科毕轻轻点头:“是。”
“很好。”干达贝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眼神森冷地望向笑得正开怀的大恒一行人,“成败在此一举。”
作为东道主,凤伽逻驱马上前几步,长目弯起,朗声道:“今日,于这个狩猎场内,我南诏,还有大恒和吐蕃三国,进行一场竞赛,两个时辰为限,以猎物居多者为胜。当然,大家也莫要因一场比赛的胜负而破坏了各国间的友谊。”也就是所谓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过慕清很怀疑,这友谊从何而来?
“现在。”凤伽逻举起持鞭的右手,“狩猎开始!”
号角齐鸣,鼓声震天,激起人们的一腔热血。随着诏王宣布狩猎开始,三方人马也开始行动起来,向着林子内走去。
慕清与李沐楚一马当先走在大恒一行人的最前面,走了一段路之后,李沐楚开口让众人分开行动,这倒令慕清不由一惊。
“分散开来,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还是……”慕清看着身旁的李沐楚,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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