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意阑珊,窗内的书房却是一片凝重。
“你们俩是我的心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们。但是我还是得说清楚——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我不希望再从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口中听到。一场战还未打,军心民心就已散乱,那么这场战的结果将会是怎样,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慕清望着青芜、青峋,直到他们郑重地点头。
“包括所有官兵,再加上汾州的一些青壮年,甚至中年人,整个汾州也只能凑到一支两万多人的不足三万的军队。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前日军中仓库库房着了火。”
“什么?!”青芜失声叫道,同时又努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那……那些……”
“弓箭仓库损失最为严重,箭只剩了一半还不到,其他还有药材房等等”慕清的声音中透着沉重。
“弓箭为守城必备之兵器。”青峋拧眉。
“哎,是啊,这场防卫战可谓艰矣!”何慕清往椅背一靠,头微仰,闭目苦思。
“是不是奸细干的?”青芜问。
“本来我以及其他官员也是这么认为,最后经过一番细查,却发现那只是一场意外!一个士兵放了个油灯在那,又不小心让风给吹倒了。”慕清苦恼地说道。
“那是为何?怎么会突然着火?又不是秋天风高气燥的,一点草就着。”青芜喃喃道。
何慕清不耐烦地摆手道:“我怎么知……”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止住了,手停在半空中,眼睛微张,若有所思。
“主子,您没事吧?”青芜担忧地望着好似被定住的慕清问道。
他不予理会,只是喃喃自语道:“火……草……草……火……”
青芜的担忧更重了,转头看向青峋,青峋对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一阵死寂过后,慕清终于开口:“青芜、青峋你们俩速去将别驾徐义、长史赵巡找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还有,务必带上汾州的地形图。”他站起倾下前身,双手撑桌沉声吩咐道。
二人对视一眼,也不多说,应声领命。
“主子定是有了计策……足智多谋……”在关门的瞬间,慕清隐约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足智多谋吗?”慕清喃喃道,自嘲一笑,他起身步到窗前,望着那勃勃*,思绪飘扬。
慕清很清楚,自己的“足智多谋”,只是因为自己读的书多,并且比之这些古人多了近千年的知识。
是的,近千年。
依稀记得那是2010年的三月份,一场意外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她穿越了。这里的史上有秦、汉,有南北朝,有隋,却没有唐,因为在隋之后的就是恒,而如今便是恒朝第二位皇帝当政,今年是显胜七年。
恒朝的女子地位比之唐朝也不见得低,但是男尊女卑却还是存在的,更不可能会让女子入朝当官,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女扮男装。想到这,她觉得要感谢这副身体,虽美却不失英气,再加上自己本身就不喜拘束,随心随,扮作男子十年,也未曾有人怀疑过,即使曾经有过,接触一段时间后也无此想法了。
在这十年里她走过了许多地方,游遍了大江南北——北边与*交壤的山以东一带,西出阳关到达繁华的安西四镇,与吐蕃的边界之一祁连山,南部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昆仑镇,在现代是为老挝境内的爱州,后被称之为台湾的小岛琉球,杭州,扬州,汴州,雍州……当然京城长安,东都洛阳,北都太原这三都她也都去过,除了交通不便以外,这十年她过得十分充实。
刚刚来到这儿时,她成了开国元勋之一鲁国公瑞木德五岁的小女儿瑞木荷,在度过了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的两年后风云突变,整个瑞木府只余她一人逃出,身体只有七岁的她改名换姓,女扮男装,用起了前世的名字,并谎称自己已九岁。
一次偶然的机会,因其超脱年龄的聪慧和沉着,被在辞官回乡路上的当朝太傅——大恒开国皇帝恒高祖的老师夏问嵉收为弟子,不久之后,师徒二人便带着几个仆从开始了游学的征程。直到五年后,因夏太傅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得已回了杭州养病,也是在这时,何慕清才知道夏太傅一开始就知道她便是那本该死了的瑞木荷,而那曾经偶然的相遇,也是夏太傅心中的必然。夏太傅与鲁国公瑞木德是忘年之交,瑞木德受陷入狱,全家被斩之时,他正好不在京城。得知瑞木德全家已死后,悲痛万分,又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装死逃脱的瑞木荷,并收其为徒。
夏太傅年事已高,不宜舟车劳顿,于是再接下来的三年,何慕清独自上路。青芜和青峋是她在扬州时救下的,并为他们重新取了名。青芜手巧人伶俐,青峋冷沉会些拳脚功夫,在观其品良好后,便告知了他们真实身份。
近十年的游学结束后,她以夏太傅弟子的身份参加了科举。显胜五年,于廷试中获得第一,钦点状元,成了最年轻的状元,时人称“十七年少状元郎”。当时,她还心中暗想:若人们知道这十七岁的状元郎的真实年龄是十五岁的话……
唧唧喳喳的一阵鸟鸣将飘远的思绪拉回。不出两日,汾州就将兵临城下了,刚刚青芜的话引出她的一些想法——“火”让她想到了唐末才被逐渐应用到军事方面的火yao,有了它就算不能胜,也能拖到朝廷援军来时。而至于“草”……何慕清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若没有意外,这将是个很不错的计策,具体的还要等徐义、赵巡来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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